角渗出一丝血腥：“这句话，不仅对你母亲，更是对你……”

御医已经提着药箱进来，跪坐在苏寻身边替他查验伤口。

苏寻咳嗽着，一口接着一口的献血从嘴角溢出。

见到御医前来诊脉，整个人像是发了狂，抬手推开御医，直直的看着苏许意说：

“小意，你迟早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可以大过利益……今时今日，他爱你护你，可是谁能保证来日，他不会像当年的我一样，昏了头，将你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去……”

“小意……玉儿……我们，走吧。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们终究都是逃不过情之一字……”

苏寻撑着身子，说完最后一句，终于重重的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苏许意看的心惊，她满面僵硬，一双眼睛瞪的通红。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句曾经回荡在她童年记忆里的话，此时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我们出去。”玄凌护着她：“等他醒来，我们再问。”

苏许意被玄凌拥在怀里，步履蹒跚的离开营帐。

………………

回到王帐，苏许意怔愣的坐在床上，神色木讷。

方才疯魔的苏寻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那样温润如玉的小王叔，怎么一夜之间就癫狂至此。

带她离开……

情深不寿……

母亲当年是不是也被他这样问过？母亲当年是如何选的？

那一日，父皇万箭穿心，母亲在身边自刎而亡。

母亲没有走，她毅然的跟着父皇去了，一句话也没有留给她……

多年的梦魇又回到脑海里，满目鲜血，满庭尸体。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曾经熟悉的王庭，一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她跑啊跑啊，却找不到方向……

“凌哥哥！凌哥哥！”苏许意惊恐的喊着：“你在哪里！”

玄凌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

“翎儿，我在。”

玄凌心口闷痛，看着苏许意这样的痛苦，他只恨自己当时不在！

当日的梦魇，没有随着时间消失。

今日苏寻的一句，又让苏许意一瞬间重坠深渊……

“翎儿，不怕。你是女帝，我是你的夫君，我们跟他们不一样。”玄凌眼眸颤抖着，怀里的人身子也战栗着。

“凌哥哥，母亲没有走……她死在王庭，死在自己曾经的心上人手里……”

苏许意眼角的泪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呢？我会不会有一日，也死在王庭里……到死都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