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木,还是她?
“这院子,也是公主府的样子…”
玄凌像是在讨要蜜饯的孩子,眼眸里的温柔巴巴的瞅着苏许意。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宫里的九千岁,刻意隐忍,阴鸷难测。
当下这一刻,玄凌眼眸里的情意,一瞬间就可以吞噬苏许意本就不坚定的芥蒂。
“这算什么?”
苏许意红了眼眶,幽咽的问他:“三年了,如今才告诉我你的处心积虑、悉心栽培?!”
“奴才一直觊觎公主,从不掩饰。”
玄凌嘴角上扬,玩味之意,溢于言表。
“可是这三年来,你从不与我这班温柔……如今受了伤,伤的这样重……却对我倾诉钟情,你是想让本宫后悔莫及吗?”
苏许意看着玄凌,眼中的泪早已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痛。
一滴一滴坠落下来,坠落在玄凌的胸前。
苏许意怕泪水感染伤口,又慌忙拿出帕子去擦……
这样手忙脚乱的样子,鲁莽又可爱。
看在玄凌眼中,仿佛看到了第一次骑马的她:毫不惧怕,空有一腔勇气,手上却生疏的很。
勒马不稳,差一点就坠马重伤。
还是他救了她……
如今,也是当时的那副模样。
玄凌眼眸动了动,说道:
“这里是千岁府,不是宫里,奴才和公主,都不必带着面具,虚与委蛇。”
玄凌抬手为苏许意抹去泪痕,笑着说:
“如今,大局初定,棋局将成,公主就快要自立称帝了。”
苏许意将玄凌的手按在他身侧,制止他乱动牵扯伤口,眸子坦然的看着床上的男人,说道:
“本宫只想,大仇得报,回到柔然,自由自在的同你做一对戏水鸳鸯。”
玄凌嗤笑:“公主本是六天凤凰,不会只做池中物……”
“况且……”
玄凌眼眸动了动,抬眸看着她着说:
“公主答应过的,要跟我比肩而立,共赴天下。”
苏许意皱眉。
“父皇曾说过,玄凌哥哥并非池中物,如今,你确实做了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如此,本宫便只能做女皇才配得上吗?”
“九千岁?”玄凌苦笑:“当然不是。”
玄凌看着苏许意,半晌后,才幽幽的道:
“大成只是北方强国,南边还有南梁,西边的西域诸国虽然惨遭屠戮,却一直暗流涌动。
这大成的九千岁又算的了什么?”
苏许意微怔。
她不明白玄凌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她也不知道父皇口中的:“并非池中物”的他,究竟是何人。
苏许意只想着两人如今的芥蒂,直接开口问他:
“南溪先生说,那一夜你是在官道上,救下她的?”
玄凌轻叹一声,答到:
“那一夜,我是本要赶回去救你,却没能赶上。”
“救我?”
“救你。”
苏许意看着玄凌的眉眼,一分一毫都是曾经的模样,是她心尖朱砂,掌中明月。
玄凌常伴于侧,她亦心悦于君。
“我不能一直在公主的身边,公主如今入了朝堂,便要学会自我保护。
而最坚固的铠甲,就是公主口中高处不胜寒的王位。”
“我知道,我是要当女皇的。”
玄凌看着苏许意口是心非的样子,笑了笑,又说:“等公主登立为帝,足以安身立命,这天下,都是你的。”
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玄凌补充到:“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