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也是你的。
那是自然!她知道!
从前不信,但是今日她亲眼见到这满庭满园的合欢花草,栽种已久,并非一日之功。
用心良苦,不是一时兴起。
苏许意听想着,心中落定,多年来的疑虑消除,她嘴角就带了恣意的笑容……
三月化雪,冰封消融。
既然他这样深情,她就信他一回,安心当这女皇,又能如何?
她抿唇笑着,指尖轻柔的为玄凌上药。
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知怎么的就带了这遣卷缠绵的滋味。
屋外清风微抚,带起地上的春芽沙沙作响,屋内只有一旁的炉火,噼噼啪啪的烧着。
胸口微凉,是她指尖的触感。
夕阳温柔,晚霞满天。
苏许意仔仔细细为玄凌上药,自小策马训鹰她自己也没少受伤。
此时为他上药,动作轻车熟路,只是苏许意的心口却疼得紧。
眉眼微蹙,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意。
原本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苏许意却涂抹包裹了半柱香的时间。
屋内的熏香若有若无的飘散过来,进入鼻息,缠入心里。
两个人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吹入耳畔。
“公主上药这么久,莫不是馋奴才这副的身子?”
苏许意嗔怒,她自己脸颊绯红,司马昭之心,早已不是第一天才显露。
“是又如何?大人此时这副样子,本公主还能强要了不成?!”
玄凌轻哂。
“奴才今日身子不适,公主就陪着奴才和衣而眠,躺上半宿。等到奴才醒来,再同公主详细说说,兵部尚书林风……”
苏许意被玄凌揽着,躺在他的身侧。
她心里盘算着揶揄之词,妄想掩盖眼眸里的羞涩缠绵……
她是和衣而眠,他却袒胸露……
苏许意终于想到要如何反驳他,一抬头,却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入眠。
重伤未愈,却眉眼舒展……
这人,到底是不是凡人?不知道疼的吗?
只是……
这眉毛,这眼睛,这嘴巴……
苏许意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去,又怕惊扰了刚刚入睡的他,指尖和他的眉眼隔了半寸,隔空抚摸着。
苏许意撑着身子,瞧着玄凌的一双薄唇。
往日里调戏着亲吻他,只觉得薄唇微凉,不带情意,不知道待到成亲的一日,洞房花烛,红鸾帐中,这副唇角,又是什么滋味……
“公主又在腹诽什么?”
玄凌好整以暇的看着苏许意悬在自己鼻尖的手,笑着说:
“又或者,公主还在疑心奴才,想要趁着奴才重伤,要了奴才的性命?”
“才没有!”苏许意大窘。
“那公主为何不睡?”玄凌明知故问。
“本公主只是瞧你好看,想要再仔细看看清楚……前两日同衾而眠,却是黑灯瞎火,看不清枕边之人……
如今,骄阳未落,本公主就想瞧清楚你,看看你到底是敌是友!”
“公主……”
玄凌看着苏许意义正言辞的胡言乱语,笑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敌友,只有利弊权衡。奴才当下,是您的人。”
“凌哥哥,我可以信你吗?”
苏许意嘴上问着,眼眸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奴才这一腔孤心付明月,公主为何不信?”
玄凌宠溺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公主睡不着,那奴才就同公主说说,兵部的林风。这一次,他要靠公主智取收服。”
“好!林风是个良臣,本宫可用。”
苏许意既然已经选择相信玄凌,收服良臣的事情,她自是会细心谋划。
………
三月的都城,春雨骤降,原本的晚霞千里,不知怎么的就轰隆隆落了半宿。
凤求凰的屏风之后,烛光闪烁。
床榻上的一对璧人,和衣而卧,耳鬓厮磨。
本来应该缠绵的床第之词,窸窸窣窣的却听不真切。只知道两人的声音,一来一往的,映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窸窸窣窣的填充了满室。
此时的他们,眉目清明,你来我往的争议,不为儿女风月,只谈诏狱忠臣。
苏许意本就是聪敏之人,近日里随着南溪的传习,对这大成前朝的事儿,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玄凌看着苏许意的眉眼之间的自若泰然,听着她谈起收服林风的计划绸缪。
一来一往,就带了赞赏。
他的公主,果然不是寻常女儿。
月辉倾泻,苏许意的长发落在耳边,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张一合的。
宛若林间小鹿的眸子,此时带了几分灵动,还有几分调皮的意味……
勾人心神。
夜深了,他该送她回去了……
“公主,奴才让人送您回宫。”玄凌撑着就要起身。
“回宫?”苏许意按下他,努着嘴说:“都这么晚了,我就不能住在这府里吗?”
“礼部的尚书柳元,最是看重规矩。公主若想让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