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奏折。今日起,请娘娘参与朝政批复,臣,会辅佐在右。”
苏许意看着黄色封皮的奏折,眼眸微凌。
兵部造反,南溪带着玄凌的消息来见她……
今日,又开始让她涉足前朝政事。
玄凌,当真是费尽了心思,让她做女帝。
抛开南溪和玄凌的关系不谈,她对于苏许意还当真是尽心尽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许意本就有柔然王庭时的底子,此时熟悉大成朝纲,也学的极快。
今日南溪带来的礼部、工部奏折,不消两个时辰,她就御笔朱批,颇有见地。
南溪十分满意。
午膳时分,南溪离去。
苏许意放下笔墨,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主子。”
玉瓶端着午膳进来,嘟囔着说:“今日怎么要这么久,娘娘早膳都没来得及吃,这就到午膳了。”
苏许意看着一桌午膳,没有胃口。
往常都是玄凌陪她用膳的,今日只有她一个人,着实味同嚼蜡。
随便扒拉了几口,想着昨日里匆匆离开的背影,苏许意依然是放心不下。
托他人带话算什么?
是生是死,得他自己来说。
苏许意想着,就带了金盏随行,换上便衣悄悄溜出宫,乘着马车,往玄凌的府宅而去。
九千岁虽有府宅,却甚少回府。
执掌朝事的千岁爷,事务繁杂。
他多数都住在西厂、镇抚司,偶尔也会留宿贵妃娘娘的瑶华宫。
而今日,也是苏许意第一次到玄凌的私府。
宅子距离皇宫不远,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就停在红门飞梁之外。
不愧是大成的九千岁,私宅气派恢宏,守卫森严,配得上九千岁在大成民间“骄奢淫逸”的评价。
苏许意走下马车,看着萧柏元亲手为九千岁所提的府宅匾额:
“神岁天奇”
这是说玄凌是天选之人?
苏许意自嘲的笑了笑,心道:不过是一个西厂的九千岁,萧柏元的心思旁人看不透,她却瞧得清楚……
杀君马者路旁儿也,捧杀之术罢了。
只是,事到如今。
玄凌的势力,早已脱离萧柏元的掌控。
………
千岁府的府卫抬眼瞧见马车上下来的苏许意,面色就带了敬意。
不用金盏丫头通传,府卫上前拱手对苏许意道:
“奴才不知皇贵妃驾临,有失远迎……请贵妃娘娘随奴才入府。”
苏许意诧异:她这位深居简出的妖妃,难道已经到了都城人人都认得的地步?
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
苏许意带着金盏,随府卫走进府内。
红门之内,亭台楼阁,假山池水。
回廊亭九曲悠长,厢房错落,粗粗算来,只前庭中庭两进,就有不下十几间房屋。
行至内庭之中,竟然还种着两颗合欢树。
苏许意心中微动……
如果,当年柔然王庭的合欢树还在,应该也是如此亭亭如盖也。
三月的北成,空气里还有些倒春的寒意。
内庭的合欢树树冠之上染着些绿色的春意,却还没到开花的时节。
合欢树的花期远在六月,只是……
开了花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大成九千岁的府邸,并不是柔然的王庭,也不是她曾经无忧无虑的公主府。
“娘娘,千岁爷的寝室在后头,您穿过这道影墙便是。”府卫拱手退下。
府中规矩,他们不得入内。
苏许意也让金盏在影墙外候着,自己抬步走进去。
影墙之后,是一方不大的院落。
只瞧了一眼,苏许意就怔愣在原地,再也迈不开一步。
一花一树,一草一木。
全然是当年公主府的模样。
柔然王庭的气候和大成都城不同。苏许意想不来,这院落的主人究竟是用了多少心思,才能将柔然的花木种植在此,还养的如此繁盛。
不是不感动。
只是……
她的心里像是被十几年青梅竹马的记忆压着,思绪翻涌,时光不再。
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玄凌和她,都不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不再是岁月静好承欢膝下的小公主。
一朝倾覆,长风迎远道。
故人再见,却是这副模样……
内心的情感翻涌着,柔然的儿女,从不矫情。
她可不可以选择相信他……
“疼吗?”
一声柔软的女声打破了苏许意的自我感动。
后庭的寝室之内,仿佛是南溪的声音:
“主子,快将衣服脱了,让奴家看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