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姝太嫌弃她,就暂时忽略了她要出嫁,直到成婚前几日,才又想起闷闷不乐。
施晚意这个准新娘没有婚前恐惧,甚至越临近婚期,越摩拳擦掌,要正大光明染指姜屿,吃到口中了,怎么不快乐?
可陆姝有情绪了,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控制着嘴角的笑,成婚前一日问陆姝要不要一起睡。
她就算会回来住,成婚的头一个月肯定是见不到的,陆姝也不再别扭,爬上了母亲的床榻,躺在她身边儿。
施晚意跟她并排躺着,用自己比量了一下,不高兴地嘀咕:“你长高了?”
陆姝白眼,“幼稚。”
施晚意滚远点儿,不跟她挨着,更幼稚。
陆姝撇撇嘴,眼睛余光在昏黄的烛光中一下一下地瞄向她,许久之后,缓缓蹭过去,额头贴着她的背。
施晚意没回头,声音依旧很明朗,欠欠儿地问她:“舍不得了吧?承认吧。”
陆姝没承认,只惆怅地小声说:“你这么讨人嫌,姜大人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施晚意回手便照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我人美心善,温柔小意。”
陆姝:“……您可真说得出口。”
施晚意翻身,腿搭在陆姝身上,手也搂着她,姿势毫不温情。
陆姝也没挣扎,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母女俩抱着,谁都没再出声,不知何时睡着的。
第二日,施晚意醒过来时,身边没有陆姝的身影,但是多了一支漂亮的金钗。
谁送的,不用想。
施晚意拿起金钗摩挲片刻,梳妆时,让喜娘为她戴上。
“娘子,恐怕有些不搭。”喜娘犹豫,姜屿官级高,凤冠霞帔自然有规格,金钗虽美,难免有几分突兀。
施晚意不以为意,仍旧让她戴。
喜娘只能听从,为她梳头时,仔细钗好,请她瞧。
施晚意对镜打量,其实没那么显眼,一般人不会去注意,但是会注意的人很容易便认出来。
“就这样吧。”
吉时到,施晚意端着团扇遮着脸,出了门子。
陆姝还带孝,不好去就近凑热闹,便和陆一钊一起攀上一处院墙,俩小孩儿肩并肩地坐着,默默地目送施晚意出嫁。
她眼尖,一眼便瞧见施晚意头上熟悉的金钗,怔了怔,又美滋滋地笑起来。
陆一钊瞧她变脸跟变天似的,失笑,“情绪不低落了?”
陆姝嘴硬,“谁低落了,我乐呵着呢。”
姜屿一身婚服,风华无双,骑着马打头,远远瞧见墙头的两个孩子,郑重地抱拳,方才带着迎亲队伍和婚车渐行渐远。
陆姝忍不住傻笑,待到瞧不见婚车,站起身,豪爽地招呼:“走,阿弟,回去搂席。”
陆一钊一听就知道,她这是跟嫡母学得话,忍笑着随她下去……搂席。
婚礼由姜屿一力筹办,盛大程度,和其代表的重视,教京中许久之后仍然津津乐道。
而当下,礼成等在新房的施晚意只有两个感觉,一个累,一个……是荡漾。
以至于姜屿脱离众人,取下她的团扇,与她四目相对时,清楚地看见她眸中的动情。
直白……又可爱。
姜屿轻笑一声。
施晚意色迷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姜屿一身喜服,眉眼含笑,浓艳之色冲淡了平素周身常带的清雅,格外动人心魄。
她馋过着金吾卫军服的姜屿,那身姿体态,腰身紧窄,任是谁都要馋的。
今日这喜服,跟军服颇有些相似,施晚意坦诚,馋了就直接抱上去,用手臂测量他的腰身。
姜屿失笑,任她抱着,垂眼温和地瞧着她,轻柔地为她拆发冠解头发,待到她一头墨发散落在肩背,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长发,轻轻梳理。
施晚意教他手指梳的头上极痒,痒意从头顶开始,一直蔓延向下,竟然没出息地抖了抖身子。
姜屿的手一顿,不禁一拳抵唇,笑出声来。
施晚意脸埋在他腰腹,耳后泛红。
姜屿居高临下,瞧她肌肤如凝脂,耳垂晕红,挪不开眼。
他们如今已拜堂成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便也没忍着,抬手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揉捏。
这下子,施晚意露出的一截颈子也泛起了红。
她是纯纯的心够野,一动真格儿的,就像个愣头青。
尤其……尤其……
捏个耳朵,姜屿捏得也太色了。
施晚意埋头,不撒手,心里可不愿输一筹又一筹。
姜屿长臂一伸,拿过两杯合卺酒,声音有些沙哑地低语:“二娘,该饮合卺酒了。”
施晚意这才抬起头,湿漉漉的眼望着姜屿,教他捏着酒杯的手一紧。
洞房之喜,姜屿不愿显得太过急色,优雅地递给施晚意一杯酒,两人交臂,同时饮下,勾勾连连、缠缠绵绵的眼神始终没有撕开。
红烛摇曳,姜屿温热的手指从她耳垂滑下,托着她的下巴,抬起。
施晚意微扬着脸,深陷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心跳不由乱了乱,抓紧姜屿的腰封,方才稍稍稳住不失态。
姜屿看她拽他腰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