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 门窗紧锁,长榻上侧卧着一个女子,绳索捆束着双手背在身后, 发丝凌乱地盖住小半张脸,嘴里塞满布,双眼紧闭。
时间过去许久,昏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榻上的女子动了动, 缓缓睁开眼。
施晚意眼前一片模糊,懵懵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到她现下的境况。
她被劫持了!
施晚意缓了好一会儿,适应了这屋子的昏暗, 简单瞧出些格局和摆设的轮廓,猜测应该是个寝室。
她原计划就是太后寿诞前回去, 庄子上收拾好东西,打算寿诞前一日一早回京,不耽误隔日为太后娘娘贺寿。
当晚一切如常,她打发婢女们退下, 便一个人回房准备就寝,拆头发的时候,困意忽然袭来,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施晚意半边肩臂压得麻, 试着抬起头, 头还有些晕, 便又放弃, 没有丝毫挣扎地欲望, 换了个舒服的趴卧姿势。
头上身上都没有明显的疼痛, 她怀疑,她是被迷晕了带走,如果守夜的婢女也晕了,估计一晚上都不会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而这屋里明明有床,偏偏把她随便扔在榻上,又没有直接扔在地上……
她肯定是有用。
至于有什么用,无外乎就是绑架、勒索、威胁……特意捆她,难不成劫色吗?
尤其这个时间点儿,太后寿诞,各国使臣汇聚,京中混乱又戒备,姜屿的“以防万一”……
这么想着,施晚意瘫得更平。
嘴巴张开久了有些酸,布塞得实,舌头动不了,没法儿顶开。
施晚意想活动活动僵硬的脸,背后的绑在一起的手便使劲儿摸向腰右侧,手指抠抠搜搜片刻,抽出一个小刀片。
拇指和食指捏着刀片儿,另一只手摸清楚绳结的位置,刀片才小心翼翼地割上去。
刀片极锋利,只一触绳子,下一瞬手腕便一松。
双手得到解放,施晚意转了转手腕,空着的手拿下口中的布。
她不知道外头什么情况,也不敢大喘气,起身坐在榻上,缓缓揉了揉脸颊,缓解腮帮的酸胀。
另一只手还捏着刀片,手上没注意,便轻轻划在榻上。
等到腮帮舒服了些,施晚意才感觉手腕和手连接的地方,有刺痛感。
眼睛看不见,她便想用另一只手摸一下,这一抬手,有一瞬的滞涩。
施晚意顿了顿,手指摸回榻上,稍摸索了几下,摸到一道指腹长的痕迹。
是一条线,前端浅一些,后端的触感,应该深一些。
只几息,施晚意便想到刀片。
施晚意又摸向手腕,也是划出的一道口子,之前没有,可能是划绳子时没注意,划到了。
姜屿给她的时候,提醒她腰带上放置刀片的部位缝制一小块儿铁片以防伤到自己。
施晚意知道刀片锋利,没想到这么锋利。
昏暗中,施晚意一双眼不怀好意地转,手摸摸头上,又摸摸耳朵、脖子和手腕,她的簪子没了,耳坠、佛串、银镯和哨子都在。
她是不确定谁绑了她,可初次见面,礼数不能缺,见面礼一定要有。
施晚意将目光转向斜前方的一对儿椅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此间屋外,门口有两个人把守,其中一个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身后有动静,便看向身旁的人,“你听到了吗?”
另一个人回问:“听到什么?”
那人回头看门,“屋内好像有动静,是不是醒了?”
另一个人仔细听了一下,没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只有邻居宅子时不时响起的女子说话声和不远处时高时低地叫卖声入耳,摇摇头,“没有吧。”
那人又听了听,确实没有声音,仿佛先前是他的错觉,不过他还是打算确认一下,便推开门,掀开挡门的帘子,走进屋查看。
屋内安安静静,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女人双手捆束在身后,口中塞着满满的布,侧倒在榻上,一点儿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不是没醒吗?应该是你听错了。”没听见动静的看守人道,“院里守着那么多人呢,就算醒了,她一个弱女子,也跑不了。”
“而且殿下不是交代了吗?她醒了,便去禀报。”
另一个人点头,边退出屋内,边看向院外。
不大的院子里,站着十来个人,警醒地把守着此地,一只瓦雀进来,都不能囫囵个出去。
帘子落下,门合上,隔绝了光的同时,也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屋内,施晚意睁开眼。
尚在白日,此地隐于市,守卫森严,殿下……
果然。
施晚意捏了捏手中掰开的镯子,头一次因为做过的事儿生出一丝丝的后悔。
她这个见面礼对那位明显轻了。
但是做都做了,也不好改主意,她就没有再起身,只重新扣好镯子,戴回手腕,便安分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同一时间,庄子上慌乱寻找施晚意而不得,姜屿安排在施晚意周围暗中守护的护卫进了京。
“一个好好的人,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