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底下被带走?”
护卫认罪,“属下等知罪,请大人责罚。”
姜屿面色冷峻。
他身后,幕僚庄含道:“大人,二娘子一时半刻不会有危险。”
姜屿自然知道,他给施晚意防身之物,便是将有人可能会对她不利考虑进去。
只是事情真的发生,饶是他,也无法完全平心静气。
可他必须冷静。
姜屿平复少许,冷冽道:“继续禀报。”
护卫躬身,“足有数十乱党,团团围住宅子,属下等怕对方鱼死网破伤害娘子,不敢妄动。”
投鼠忌器。
护卫们便是如此。
他们人数与乱党相差甚远,无法保证能全须全尾地抢回人,越是谨记施二娘子身份贵重,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便眼睁睁地看着乱党带走。
姜屿没说话,护卫便不敢停歇,继续道:“属下等悄悄跟随,乱党带着娘子一路进京,最后入了平康坊北里中曲左第四户宅中。”
“平康坊。”
姜屿低语,竟也不意外。
平康坊位于皇城东南角,是除了东市西市之外,最繁华喧闹的坊,是京中闻名的烟花柳巷。
一到夜里,京城宵禁,各个坊门皆关,平康坊内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大隐隐于市,越是人来人往,越利于潜藏。
但姜屿即便知晓施晚意的位置,却不能立时带人包围过去。
护卫们投鼠忌器,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尚未摸清楚情况,且……魏元丰是否在其中,仍不可知。
理智告诉姜屿,应该按照他一开始的计划,等着魏元丰露面,一举将其和一众乱党诛杀,以绝后患才是上佳之选。
姜屿也确实没有犹豫许久,“派人出城,假装‘悄悄’寻人,京城内按兵不动。”
施晚意被劫持,未尝不是个信号——风雨欲来,今夜不容有失。
姜屿调众多姜家护卫出城,表面上不引人注意,实际有心人轻而易举能看见。
及至天色渐晚,平康坊北里左四宅中,施晚意在屋子里躺得僵麻,黑夜又让人犯困,琢磨着她也差不多该“醒”了,便不控制动作地做起身,“唔唔”地发出声音。
外头把守的人听到动静,互相交流了两句,施晚意没听清,但她知道,她醒过来的消息应该是传达出去了。
施晚意等着,手指在背后一下一下规律地轻点榻板,估摸着时间。
三刻钟左右,屋外才出现脚步声。
时间有点儿久,来人可能本来不在此处。
施晚意思量之时,门打开,一瞬间,她似乎听到女子的娇笑声、男子的浪荡声和更明显的乐声。
随后,她装作受惊,猛地站起身,看向门。
先进来的是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们一人举着一个灯笼,身姿曼妙妖娆,并不关注施晚意,径直点起烛火。
屋内亮起昏黄的光,婢女罩上灯罩,便恭敬地站在一旁候着。
施晚意看着后踏进来的中年男子,对上他阴鸷的眼神,“畏惧”地退后,不小心绊到长榻,跌坐在榻上。
魏元丰打量她几眼,不屑一笑,“姿色平平,姜屿也有眼拙的时候。”
姿色平平?
眼拙?
施晚意一股气直冲头,她姿色平平?竟然说她姿色平平?!
她明明红光满面、细皮嫩肉、丰盈饱满……说她姿色平平,无异于说她饭菜白吃了,好东西喂到狗肚子里!
一番神级理解,施晚意怒瞪魏元丰。
魏元丰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端着天潢贵胄的姿态,一抖袍裾,落座,命人暂时取下她口中的布。
施晚意口中得了自由,抖着声音质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挟持我?”
魏元丰瞧不上她,自然不会回答她,只冷睨着她,冷冷地问:“是你取走了军饷?”
施晚意咬唇,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元丰冷嗤,“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动的,既然你和姜屿勾搭成奸,今夜过后,我便让你们做一对儿亡命鸳鸯。”
“你什么意思?”
施晚意慌乱,并非装的,她是真的心跳加速。
魏元丰眼中满是志在必得,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出几分癫狂来。
门外,一个男人激动地声音响起,请道:“殿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魏元丰狂笑出声,起身,笑毕,下令:“带着她,我要亲自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他说完便大跨步踏出,步伐中看不出任何异常。
施晚意被两个人抓着手臂,跟在他身后,直直地盯着前方魏元丰的腰带下。
借着明明暗暗的灯笼光,她看见了想看的,眼神一闪,紧抿嘴唇,控制住不合时宜的笑意。
他们并没有出宅子,而是进了旁侧不起眼的柴房。
魏元丰的身影先消失在堆积的柴火,施晚意被人拖拽过去,才发现柴火后竟然是一个幽深的密道。
密道入口处,阴冷之气袭来。
施晚意却看着前方的身影,走神了。
密道有岔道口,向东的岔道通往东市,魏元丰先前便是从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