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反驳?姜屿还真就处处比陆仁强。
陆家人气闷不已,除了必须出门的陆侍郎,其他人全都闭门不出。
老戚氏更是在正院发了一场大火,她院子里的木制物件儿在施晚意走后就换成了陶瓷,一下子又碎一地。
戚春竹管家,瞧见的时候,肉疼一瞬间盖过知道施晚意再次高嫁的嫉妒。
“母亲,您舒舒气,莫气坏了身子。”
老戚氏胸膛起伏,无法不生气,“大郎的死可是跟那姜家有关,她竟然要嫁去仇人家,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是有关,可仇人……也算不上吧?
戚春竹只敢腹诽到这儿,当作“究竟是谁不可理喻”这一句腹诽从来没出现过,同仇敌忾道:“大嫂确实有些过分。”
“你还叫她大嫂?她不配。”
戚春竹便改口,“施氏愧对长兄。”
老戚氏满脸恨意,“我不会这么算了。”
戚春竹犹豫,“姜家势大,万一得罪了他们,三郎和四郎的前程……”
老戚氏汹涌的恼恨一滞,恶狠狠瞪向戚春竹。
戚春竹忙建议道:“母亲,姝姐儿和钊哥儿明日不是过来吗?不如……”
老戚氏眼神幽暗。
隔日,陆姝和陆一钊来到陆家。
府里下人看到两人,尤其是陆姝,神情尤为诡异。
陆姝全都当作没看见,陆一钊更是目不斜视。
老戚氏一见到两个孩子,便将他们揽在怀里,“心肝肉”的叫个不停。
自从分家出去单过,陆姝和陆一钊也不是第一次回来请安,可却是头一遭被如此对待。
两人在老戚氏怀里对视,陆一钊虽年少却已经颇有城府,眼睫微垂,立即便猜到祖母有目的。
陆姝则是敏感地觉得别扭。
而老戚氏到如今仍然没有去掉轻视的毛病,依旧傲慢,只稍作表现,便展露她的企图。
老戚氏作出怜惜之态,对陆姝心疼地说:“你娘改嫁,对你如何打算的?难道要陆家的姑娘寄人篱下吗?我可怜的姝姐儿。”
陆姝不解:“为何寄人篱下?我们有自己的家啊。”
老戚氏越发心疼地看着她,“难道留你们两个孩子自生自灭吗?你们是陆家的孩子,再不济也有陆家,回来,祖母疼你们。”
陆姝和陆一钊对视一眼,他们自生自灭吗?
陆姝道:“祖母,我和阿弟两个人在家,挺好啊,每日照常上课,吃喝也和从前一样……”
“你们还没切身经历过那样的难处,如何能体会……”老戚氏欲抹泪。
陆姝挠挠头,“能体会啊,我娘去庄子上玩儿了,至少半月才会回来,如今就我和阿弟在家啊。”
老戚氏动作一滞,随即怒道:“做母亲的,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陆姝:“……祖母,我娘不是一直这么不负责任吗?”
老戚氏:“……”
陆一钊低头忍笑,肩膀微颤。
老戚氏没瞧见陆一钊的神情,面色冷了冷,仍然是一副为他们担忧的口吻,“她改嫁去姜家,将来必然会有别的孩子,你们身份尴尬,姜家恐怕不希望你们跟她联系太紧密,到时候你们如何自处?”
这是个极现实的问题,陆姝是亲生女还好说,陆一钊这个庶子才是真的身份尴尬。
陆一钊不由望向陆姝。
陆姝沉默。
老戚氏嘴角露出个隐晦的笑。
陆姝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忽地长叹一声,“唉——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娘,他好可怜啊~”
老戚氏的嘴角僵住。
陆一钊紧抿嘴唇才能克制住即将溢出的笑意。
然而陆姝甚至觉得,那个姜大人也有点儿可怜。
她听宋嬷嬷说,那位姜大人公务繁忙还亲力亲为筹备婚礼,她娘……略拿不出手。
陆姝忧愁:不会退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