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戏演全套, 躲闪完像是意识到她的举动可能有些奇怪,眼神游移片刻,便面带紧张地扯开嘴角, 冲姜屿小心地笑。
然后头缓缓挪到姜屿手掌下。
姜屿沉默地继续做完他一开始准备做的动作, 将那几根发丝挽到她耳后, 才平静地收回手。
施晚意僵立不动,眨巴着眼睛看他, 像是在问:可以动了吗?
旁边姜夫人看过来的视线锐利的如有实质, 姜屿很想捏她的脸颊“教训”一二, 然在两家人视线之下, 手只能背在身后,拇指食指指腹轻轻摩挲。
施家人瞧不见施晚意的神色,只瞧见两人的动作。
没有神情比对,这样的动作由施家人解读出来, 便又带着另一种意味——
施晚意下意识后躲, 可能是因为男女大防, 可能是不想亲密,可能是别的原因, 但无论是什么缘由, 和姜屿满心满眼都只有她比较, 总归显得不够上心。
于是,定亲的大喜日子,施晚意和姜屿双双挨了长辈的骂。
姜家——
姜夫人盯了姜屿一路, 一回府便急问道:“你是不是欺负二娘了?为何她那般怕你?”
姜太傅亦是看向姜屿,“二郎。”
姜屿自如地说:“我是个男子, 总归是有些霸道性子, 她不老实, 偶尔‘教训’一二,便老实了。”
真实的“教训”:□□。
姜太傅和姜夫人以为的“教训”:一些不太君子的恶劣行径。
“你、你、你……”
姜屿少时,裘马轻狂,如今伪装的好,骨子里的劣性不会变。
正是因为了解,姜夫人眼前发黑,攥着姜太傅的手腕站稳,直想打他几下解气,“二娘怎么就碰上你了呢……”
施家——
施老夫人直接上手了,一下一下地戳施晚意的额头,“你们两个早有了私情,怎么不与我说?你可知我们听说坊间的流言,姜家又忽然来提亲,我们惊什么样儿?”
他们这些人,似乎都对她的脑袋情有独钟,不是扒拉,就是戳,再不然就要捏一捏,当她的脑袋是玩物吗?
施晚意心里嘟嘟囔囔,却不敢表现出来,老老实实任老太太戳。
她实在不知道,姜屿到底吐露到什么地步,万一说多自曝怎么办,只能闭嘴。
“说话。”
施晚意乖巧地认错:“母亲,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女儿吧。”
施老夫人一脸冷肃。
施晚意早看穿她纸老虎的真面目,试探地抓她的手臂,见老太太没甩开,便两只手臂一起挽上去,笑容讨好道:“娘~您也知道我不想改嫁,我带着那俩孩子单过,多舒坦,我不想去姜家嘛。”
施老夫人气儿又上来,质问:“你背地里那个人,处理好了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想嫁,为何要与那姜二郎私相授受?现在京城传成那样,不成婚怎么收场?”
原来“书生是姜屿”的事儿,老太太还没发现,施晚意眼神一闪,微微收敛起笑,道:“娘,我都处理好了,我知道分寸的,您看我过来,不是没给两家难堪吗?白得了这么个女婿,您往后出去做客,多风光。”
这门亲事,是施家赚了。
姜家是大邺数一数二的门第,姜屿还是头婚,又倾心施晚意。
施老夫人想着,嘴边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要笑不笑地绷着,极力严肃地训斥:“我正要说你。”
施晚意端正立好,洗耳恭听。
可她表现得再乖巧,浑身上下,总透着股皮劲儿。
施老夫人没忍住,又点她脑门儿,“你嫁给姜二郎,就是姜家宗妇,怎么不在姜夫人和姜太傅面前表现得大方端庄些?”
施老爷不在姜太傅跟前,又没了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反驳:“我家二娘如何不端庄了?我瞧着甚好。”
长子施华亭连连点头。
施晚意小声嘀咕:“有几个像咱家似的,得有大嫂这样的人物掌舵。聪明人家想得多,哪会愿意一个女子迷得儿子晕头转向,在他头顶作威作福。”
施老夫人听得清清楚楚,琢磨半晌,恼火,“你是说谁蠢笨呢?”
一直未曾出声的齐筝忍俊不禁,提醒:“母亲,莫要被二娘带跑了思绪。”
施晚意委屈地看向齐筝。
齐筝对糟心小姑子十分冷漠,无视她。
施老夫人想了片刻,才回想起她本来要说的话,认真叮嘱:“人家对你好,你好生对人家,莫冷了未来女婿的心。”
施晚意有数。
姜屿那样的人,摆明了不容她推拒,她也不是不喜欢姜屿,何必矫情地“你追我逃没完没了”,当然,为了刺激除外。
她既然答应成婚,自然就有面对的准备。
况且姜夫人年富力强,姜屿有弟弟弟媳,府里还有那么些下人,宗妇又如何,没什么好愁的,什么路她都能推平。
施晚意回复老太太的担心:“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的。”
施老夫人仍旧唠叨不停,施晚意借口要去接陆姝,才终于脱离。
齐筝送施晚意,离了堂屋,便斜了她一眼,肯定道:“你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