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像狼一样,抓住扶容手里的诏书。
扶容下意识往回收手:“秦骛!”
秦骛缓了语气,低声道:“给我看看,扶容,给我看看。”
扶容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手。
秦骛拿过诏书,霍然打开,像狼眼睛一样锐利的眼睛,猛地扫过去。
只消一眼,他就看清楚了。
秦骛哽了一下,心绪翻涌,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低声问:“真不跟我走?”
扶容摇摇头:“不跟。”
秦骛简直要疯了:“扶容!”
扶容定定地看着他,却忽然问他:“如果换做是前世,殿下会不会为了我,放弃皇位?”
秦骛面色一沉,自然是不会的。
前世扶容在冷宫里,秦骛也没有推迟他的登基大典啊。
他连推迟都不肯,更何谈放弃?
“我也一样。”扶容正色道,“我不要为了你,放弃我未尽的事业。”
扶容此时无比清醒:“我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说好话,我也可以帮你在弹劾你的大臣面前帮你说话,但是我不要跟你走。”
秦骛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绢帛,几乎要把它撕成碎片。
他忍了这么久,装了这么久,谋算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扶容跟他去草原。
可是现在,扶容不去了,他怎么能忍得了?
他的谋算在这一刻全部落空。
扶容瞧见了,连忙要掰开他的手:“秦骛,不许。”
秦骛表情阴鸷,咬着牙,低声道:“我他妈马上把你绑去草原。”
扶容正色道:“不许,我虽是淮王的监国使,但是官职也比你高。”
秦骛不肯松手:“你做我的监国使,官职不也一样比我高?”
扶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他刚刚已经回答过了。
秦骛闭了闭眼睛,极力忍耐着妒火。
他一把握住扶容的手腕,猛地把扶容拽到自己面前,扶容踮着脚,脚尖微颤,但还是竭力站稳,不靠在秦骛身上。
秦骛睁开眼睛,压制不住的妒火熊熊燃烧:“你再跟我说一遍,你要跟谁?”
扶容同样认真地看着他:“反正不跟你。”
“好。”秦骛捏着他的手腕,把诏书放回他手里,“好,你去做淮王的监国使、做魏王的监国使,你爱跟谁走跟谁走。”
秦骛刚准备松开扶容的手,扶容也正要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
可是这时,秦骛忽然又收紧了手,把扶容给抓到自己面前来。
他咬着牙,低声在扶容耳边道:“我迟早把他们都杀了,淮王、魏王全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再把你给抓回来。”
扶容轻声道:“你敢?”
秦骛神色一顿,重新强硬了语气:“你看我敢不敢。”
秦骛转身要走。
属下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要不要绑人。
正当此时,秦骛猛地回过头,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起扶容就要走。
“走!”
等扶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秦骛扛在肩膀上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
扶容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秦骛,不许!你又开始了!”
秦骛脚步一顿,转过头,同扶容对上目光,低声道:“走吧,扶容,你送送我,好不好?”
*
天色渐暗。
宫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辆黑黢黢的马车从宫道上驶来。
一个禁军小队统领喝止他们:“是谁在里面?宫门已经下钥了,看不见吗?”
赶马车的宫人微微抬起头:“此乃摄政王殿下的车驾。”
马车里的人也掀开了帘子,秦骛只露出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是我。”
小队统领一听是秦骛,连忙抱拳行礼:“摄政王殿下,得罪了。”
他回过头,朝士兵们挥了挥手:“开门,开门。”
“是。”
宫门缓缓打开,小队统领再次行礼,目送马车离开。
马车辚辚,向宫外驶去。
马车里,秦骛和扶容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安静得诡异。
扶容是被秦骛硬绑上马车来的,他的手腕上还缠着柔软的绢帛——
没错,扶容的调令,秦昭封他做淮王监国使的诏书,被秦骛拿来,把他捆起来了。
秦骛又开始发疯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望着对方。
秦骛问:“扶容,真不跟我走?”
扶容轻声道:“不跟。”
秦骛又问:“不跟我?”
扶容再重复一遍:“不跟。”
这一路上,秦骛好像问了一百遍。
扶容也回答了一百遍——
不跟。
扶容的声音很轻,可是每一声砸在秦骛耳边,都像是铁器铮鸣、长刀拖拽。
秦骛竭力关在心里的那头困兽,用爪子使劲挠着地面,要冲破牢笼。
秦骛抬起头,看着扶容,眼底阴郁,蓄势待发。
扶容往角落里躲了躲,生怕他扑上来,照着自己的脖子咬一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