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两人也不对付,说完他就放下了帘子。
万永淳看着蒋钰的马车又返回了皇宫的方向,撇了撇嘴,这老东西应该是又要进宫,莫非大理寺有什么新的案子?他连忙叫来亲信,让对方派人去打听打听。
蒋钰急匆匆地进了宫。
此时,兴德帝还在处理奏折,户部、吏部、礼部的几个重要官员都在。临近年关了,吏部考核,礼部举办各种庆典,户部要出银子,事情颇多。
听说蒋钰有急事要见,兴德帝停止了与几个官员的议事,说道:“让他进来吧。”
孙承罡赶紧去传唤。
不多时,蒋钰便大步进来,行礼道:“陛下,微臣收到了一封三皇子殿下从大同府送来的信,请陛下过目!”
他将周嘉荣单独写给他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剩下的信纸塞了回去。
孙承罡取过信,呈给兴德帝。
兴德帝想起了自己这么个儿子,边慢条斯理地打开信,边问:“老三说什么了?他这个案子怎么办这么久?送信回来,这是还不打算回京吗?”
似乎对周嘉荣滞留在大同府有些不满,也隐隐有对周嘉荣能力的质疑。
蒋钰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多言,只道:“陛下看完信便知!”
兴德帝打开信,本来想一目十行扫过,看看老三在外面干什么的,可一看到内容,他当即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他的傻儿子,还真干出了一桩大事。
在场几个大臣看出皇帝的神色不对,忍不住看向蒋钰,希望他给点提示,他们也好小心些,免得触怒了龙颜。
可蒋钰这个老头子坏得很,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像根木头桩子。
看完之后,兴德帝气得猛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好大的胆子!”
四皇子的舅舅,户部尚书毛青云见状,思忖片刻,站出来道:“陛下,可是三皇子殿下在外面遇到了刁民为难?”
这话表面是关心周嘉荣,实则又是在不动声色地上眼药,看看一个皇子出门办案,带了那名多人,迟迟办不好差事,还被区区刁民为难,这得是多废物。
若是平时,兴德帝就装听不见了,这也是他乐意看到的。可今日,毛青云是注定撞在枪口上了。
兴德帝锐利的目光盯着毛青云:“毛尚书倒是很清楚!”
一听这话就不对,毛青云赶紧想办法补救:“陛下,都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三皇子殿下纯善,可能着了小人的道,不若派人去知会大同府知府一声,让其务必保护好三皇子殿下。”
蒋钰等他说完才慢吞吞道:“毛尚书此举怕是不妥,山西乡试涉嫌舞弊,大同府知府恐牵涉其中,派人通知他,岂不是打草惊蛇吗?陛下,请允许微臣即刻前往山西,查明此案!”
什么?乡试舞弊?
毛青云傻眼了,殿内其他几个大人也俱是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蒋钰。
虽然震惊,他们很清楚,蒋钰不可能在朝阳殿内胡言乱言,那就是真的了,这些人也未必太大胆了,连乡试都敢作弊,难怪陛下如此生气呢!
礼部尚书大着胆子问道:“陛下,可是三皇子殿下查出了此案?”
兴德帝点头,确认道:“正是,嘉荣还抓到了一名作弊的秀才,这是对方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
他将袁亮的口供让孙承罡一一交给眼前几位大臣阅读。
看完大臣们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三皇子殿下不过是去大同府查一桩不起眼的秀才杀妻案,最后竟牵连出如此大案。
毛青云的心情就更复杂了。他刚才还在给三皇子悄悄上眼药,说三皇子无能呢,这么快,现实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真疼啊!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兴德帝等他们都看完了,眯着眼问道:“你们说,此案该如何处理?”
几个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琢磨了一会儿,户部侍郎站出来道:“陛下,此案兹事体大,性质恶劣,这些人目无法纪,乡试作弊,还陷害无辜,岂能姑息?依微臣之见,不若派刑部与大理寺一块儿去大同府查清楚案子,尽快还山西学子一个公道。”
蒋钰前面才主动请缨要去大同府办案,他后脚就提议刑部也一块儿,明显是跟蒋钰不对付,不想三皇子立功嘛。
吏部一官员也站出来道:“宋大人所言有理,陛下,不若派刑部和大理寺速速查清楚此案。该案已是四个月之前的事了,耽搁时间一长,恐怕对方会销毁证据。”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蒋钰都气笑了,直接道:“陛下,不可。大理寺跟刑部一向不和,相互掣肘,办案效率极为低下,不利办案,上次玉泉行宫三皇子坠马一案已经充分证明了这点。”
殿内几个大臣诧异地看着蒋钰,这蒋老头可真敢说啊!
就连兴德帝都气笑了:“你们两部不和,你还敢拿到台面上说?”
蒋钰不卑不亢:“此事确实是微臣的不是,等查明了山西乡试舞弊案,微臣任凭陛下责罚。”
责罚?怎么罚?他办好了案子,立了功,皇帝因为些许小事,不但不赏还罚他,说得过去吗?
兴德帝恼火地说:“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