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丽少女抱着琵琶从屏风后出来,微微垂首,露出一节白玉似的天鹅颈,羞涩地福身行礼:“小女见过周大人、邱伯伯……”
邱礼笑看着她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六姑娘就长成了个漂亮的大姑娘,我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白生生的小团子,刚到我膝盖呢。”
曹父哈哈哈大笑:“可不是,孩子们都长大了,你我也老了。”
邱礼似乎很欣赏曹萱,又问:“六姑娘可许配了人家?”
曹父摁了摁额头,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这丫头高不成低不就的,相了几家都不合适,再这么拖下来就要留在家中成老姑娘了。邱大人若是认识有合适的年轻人,劳烦帮帮忙,老夫感激不尽。”
“爹!”六姑娘羞得脸都红了,跺了跺脚,娇嗔了一句,端是憨态可掬。
邱礼大笑起来:“曹老爷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我看咱们这就有个极其相配的对象!不知道周大人娶妻与否?”
周嘉荣心里冷笑,敢情绕了这么大一圈,在这里等着他呢?
莫非曹家就是用这种方式拉拢各家的?真是好家伙,一家子干了坏事就卖女儿。
放下酒杯,周嘉荣笑得一团和气:“周某还不曾娶妻。”
邱礼一拍手,哈哈大笑:“那这不是天赐的缘分。周大人俊朗不凡,六姑娘美丽纯真,这一看真是再合适不过!”
曹父看看羞涩的女儿,又看看淡定的周嘉荣,厚着脸皮问:“这……这不知道,周大人意下如何!”
周嘉荣看了六姑娘一眼,垂下眼睑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周某不敢擅作主张,需得先禀明了父母。”
这话也没毛病。
见他没拒绝,邱礼趁势道:“周大人言之有理。正好本官有一朋友不日便要上京,周大人若是不嫌弃,可让他帮忙将家书交到令尊手上。”
这是探他的底还是想尽快将此事定下来?
周嘉荣现在不想跟这些人撕破脸,只思量了片刻,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如此就有劳大人了!曹老爷,可否让周某去书房写一封家书。”
他这么积极,曹父求之不得,连忙让曹旺带周嘉荣去书房。
等人走后,曹父几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曹父嘀咕道:“这小子未免太好说话了,会不会是敷衍我们的?”
邱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以为意地说:“怕什么,信在我们手中,若是发现这小子来阴的,不送便是。”
曹父一想也有道理,放下心来。
邱礼将茶杯搁到桌子上,暗示曹父:“曹老爷何必担忧,等他见识到了贵府的富贵,我不相信他能无动于衷!”
曹父一想也是,多少老练的大人最后不也被他的财色攻势给拿下了,就不信这小子不心动。
等周嘉荣写完家书已是一刻多钟后的事了。
他将家书放进信封里,随便填了个地址名字,然后交给邱礼:“有劳大人了。”
一顿宴席宾主尽欢。
离开时,曹父也回了周嘉荣一个匣子,不过比起周嘉荣轻飘飘的,这个匣子就沉多了。
周嘉荣接过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刘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拱手跟曹父、邱礼道了别。
回到马车上,刘青就说:“公子,里面这么沉,怕是金银!”
周嘉荣也这么猜测:“打开看看!”
果然,里面铺了密密麻麻三层金元宝,粗粗一数,足足有五百两。
“真是大手笔啊!”周嘉荣讥诮一笑,交代,“回去后,让谷阳记录在册,贴个封条将盒子封上。”
这可是曹府行贿的证据。
刘青点头将盒子盖上。
***
快进入腊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
这日大理寺卿蒋钰早朝后从宫中出来,刚坐上马车,随从刘东便递上了一封信道:“大人,三殿下差人连夜送来的,交代务必要交到大人手中。小人得了信,不敢耽搁,连忙给大人送了过来。”
蒋钰想起周嘉荣他们都走了大半个月,一边拆信一边道:“不过一个秀才杀妻案,又有谷阳和戈学义等人随同前往,怎如此久还没回来?”
刘东也觉得有些奇怪:“许是三殿下第一次独立查案,不是特别顺利吧,想必在腊八前应该能回来。”
蒋钰没接话,因为他已经打开了信,看到了里面的内容,越看他的眉头就越拧得紧,手也无意识地攥紧了信纸。
“大人?”刘东看他脸色不对劲儿,吓了一跳,“大人,可是三殿下他们案子不顺?”
蒋钰一把将信纸扣在了膝盖上,深呼吸了一口,大声喝道:“掉头,去宫里,我要去面圣!”
刘东第一次看到自家大人如此强烈的反应,赶紧吩咐车夫掉头。
马车掉头没多远,就跟对面而来的万永淳的车子碰上了。
万永淳掀开帘子打招呼:“是蒋大人吧?您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不是回大理寺的方向吧?”
蒋钰听到声音,平复了下心情,一只手还按住信纸,另一只掀起帘子,不咸不淡地说:“有点事,万大人有事吗?没事,老夫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