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狐妖的柏家小少爷,脑补出了一系列爱恨情仇故事。
古栖派这一案件的相关人士被送到治安总署接受讯问时,治安总署外已经围了一大片的记者媒体。其他警官想要用衣服罩住柏霁之的脸,柏霁之却拒绝了,就这样在无数话筒伸到他脸前的情况下,冷淡地走进了治安总署。
他也是聪明的,回答的很真实。
基本就是他的生活,一个不知道母亲是谁,在门派内饱受忽视、欺凌甚至被兄长们殴打的小少爷。
除却“高人”与暨香儿为他讲述的过往,他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也确实是在出事当天,第一次正面见到自己的母亲。
至于当年的几百条人命,古栖派将机关安放在座席之下等等,他对此一概不知。后来这件事也是被讯问的大师叔和盘托出、法医与鬼修研究尸体也确实表明这些人都死在柏霁之出生前。
他知之甚少又边缘,很快就不再是讯问的重点,只在治安总署待了三天,就被告知可以离开总署,但在结案通知之前,他不可以离开万城,他的手机、电子设备、部分生活用品也都已经被没收了。
再加上古栖派都被查封了——柏霁之可以说是无家可归,跟社会失联了。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毕竟他一直都算得上无家可归,社会失联。
哪怕是把手机还给他,他也不知道该联系谁。
但柏霁之没想到,这三天宫理也没有来见过他。柏霁之猜测她或许级别比较高,或许是古栖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只有几位陌生的警官跟他进行公事公办地讯问。
柏霁之觉得治安总署还不错,三餐吃的特别好,变着花样的各种肉菜,都很好吃。审讯室里还有一大罐薄荷糖,就是他吃的有点多,讯问三天,一大罐子糖都见了底。
最后,警官通知他离开的时候,顺便把那一罐子糖也给他了。柏霁之脸上有点挂不住,觉得是自己跟个小孩似的爱吃糖惹人笑话了,但也推拒不过,只能抱着那个玻璃大罐子走出了询问室。
他连换洗衣物都没来得及回去拿,身上除了这个空荡荡的罐子,就只剩下宫理给他的那把钥匙……
可是,他真的能去找她吗?
他大概能想得到外头会有多少风言风语,他从治安总署的大楼往外看也能看到那些几天就没离开过大门的记者。
宫理跟他扯上关系总是不太好的吧……
柏霁之抱着玻璃罐子坐电梯走下楼去,呆呆地站在前厅前的楼梯上,看着外头难得灿烂的阳光与蓝天,只觉得……
“干嘛呢?一副坐了三十年牢刚出狱的样子。”滴滴两声响,柏霁之低头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小电动车停在楼梯下头,电动车主人银发被头盔套住,只剩下发尾呲在外头,而她竟然懒到连秋冬用的电动车挡风小棉被,到夏天也不摘掉。
柏霁之呆住了。
宫理从车把上把另一个头盔拿下来,胳膊上还搭着一件长风衣:“怎么?我还要亲自把你扶下来?”
柏霁之左顾右盼,比她还要心虚似的三步并做二步跑下来,压低声音道:“你、你这是?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宫理把头盔扔给他:“看见什么?是看见我老草吃嫩牛?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再说办案过程中我不是避嫌了嘛——靠,你到底这几天吃了多少糖?我买的是什么全家共享装的薄荷糖啊!”
柏霁之一愣:“你买的?那怎么会在……啊。”他明白过来。
确实,哪个审讯室里也不会放着薄荷糖啊。
只能是她买了放过去的。她虽然没有审讯他,但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她和他认识,算得上是宫理打过招呼了。
柏霁之:“该不会这几天吃的饭也都是……”
宫理一脸离谱:“否则呢?你以为我们治安总署有钱到可以中午吃鳗鱼饭晚上吃全牛烤肉饭?我怕审讯的几个同事不爽,每次都是把他们办事处的份都给定了。幸好你情况不严重,要是你在这儿被审问半个月,我的饭卡就空了。”
柏霁之咬住了嘴唇,他心里明明是极其高兴的,但眼睛却觉得酸酸的,他耳朵垂下来,小小声地明知故问:“……你是又要把我捡走吗?”
宫理本来大大方方的态度,竟然也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她挠了挠脸,却只挠到了头盔:“主要是你现在没有手机,古栖派又没有给你登记过修真者或妖类的身份证,你租房子也租不到……更何况你之前的卡是属于古栖派的资产,也被冻结了。我不管你,你就只能睡大街或者去抢劫犯罪了。”
柏霁之其实想听到的不是这些理由,半晌道:“原来是为了公务啊。”
宫理太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了,但她也是真喜欢看他酸不溜丢的样子,道:“主要是为了社会和谐发展。喏,风衣穿上遮住尾巴,头盔戴好,别让那些记者看出来了,我们回家了。”
柏霁之舔了下嘴唇。
回家呀。
他戴上头盔裹好黑色风衣,坐在了宫理后座上,道:“我、我这几天都没能洗澡。”
宫理:“闻出来了,你都快沁透了那股发情期的味儿了,香的我鼻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