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特别幸福的感觉,她被烫到的时候呼呼哈气的时候是她为数不多显得有点傻气的时候。
凭恕猛地摔倒在地面上,是对他的钳制消失了。
他坐在地上,只是感觉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一边抹着自己的眼睛:“我哭个几把,哈哈哈哈她又不是为了我死的!操操操!哈哈哈哈哈宫理你是不是也没想过自己会死!傻了吧,你也是跟我一样的,只有一条命的!”
凭恕死死撑着额头哭笑着,另一只手却忍不住伸进衣服里,抚摸着自己的腰腹。
她在他身体里。
凭恕第一次觉得这能力还不错。
他可以永远拥抱着她。
凭恕紧紧抓着肩膀,环抱着手臂,却听到了平树极其平静的声音:“不要再这么说了。”
凭恕在抹了抹脸:“什么?”
“她不可能是被他骗,更不可能是被他利用。你对她太不自信了。”
平树冷静得像是剥去了自己的爱哭,自己的敏感,剥去了自己的皮与心。
平树轻声说道:“她当时申请调拨了收容部最核心的收容工具。那个黑色的立方体。但现场根本没有见到。她特意要求申请的东西,却是现场唯一消失的东西,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她有着我们没人知道的目标。”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一个个去阻止收容物在城市中作乱,而是冲着希利尔去的。杀死希利尔,或毁掉公圣会才是她最终的目的。仔细分析希利尔的能力也能想到,她留着献天使进入她的身体,就是为了反杀希利尔用的。”
“她对自己做什么一清二楚,她甚至向蜕皮计划组隐藏了太多讯息,几乎到最后她都关着联络器并不与蜕皮计划组、不与甘灯沟通。我不相信这样的她是会为了甘灯才加入蜕皮计划,我更不相信她……会就这样死掉。”
平树看得越清,其实心里就越明白,甘灯已经疯了。
他已经看不清这些事了。
平树心里有种报复性的痛楚,甘灯疯了也是活该。但他会疯,也说明……他并没有真的想利用宫理。
或许是近些年来,甘灯在方体内外连续取得的成功,他得到她陪伴与理解的喜悦,他自认为与她携手就能所向披靡的狂妄,让甘灯已经变成了离太阳太近的伊卡洛斯。
但凭恕却觉得疯了的是平树。
凭恕听到他说这些,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是荒唐地笑起来:“你知道你特别像是咱们在北国边境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寻找失踪家人的人们。他们找不到家人的尸体,就一口咬定对方一定没死,耗费一生去寻找。但你我都知道,大型舰船的粒子炮随便就能让一万个人蒸发得连灰都没有,永远不会有尸体。”
“那见不到尸体就拼命寻找,我也能理解。可现在你怀里就是她的头颅,你亲自确认她的芯片已经完全损毁,你到底在相信什么?你要靠着无法被证实、也无法被证伪的事,去追寻一辈子?”
凭恕起身:“别骗自己,平树。我们见过的死亡太多了——”
平树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就当我疯了吧,我会一直找她。一直找下去。你会陪我一起找吗?”
凭恕使劲儿用肩膀蹭了蹭脸,两手又插回兜里:“……我想不陪你也没办法吧。”
……
甘灯盯着眼前的门,甚至不敢打开门把手。
方体内部有许多空间,他和她两个人走过,欢笑过。他怕自己打开门是图书馆,是自己的住所,是那些窄窄的回廊。
但门后都不是,是陌生的场景。
似乎是在某个远郊烂尾楼的顶层天台上,黑暗笼罩着这堆满建筑垃圾的天台。
他合上门走到天台边缘,那里只有被酸雨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围栏。夜已经深了,城市中心亮得就像是一块插满晶体管的电路板。
从这里还能看到万城内有几栋大楼还冒着烟,有一片满是破洞的绸缎盖在大厦之上,无数来来往往的随船正在处理后续,也有许多媒体的飞行器在城内像苍蝇一样乱飞。
许多天幕广告都已经停了,今天恐怕是万城的天空最黯淡的一天。
他站在围栏边,从口袋中拿出金属烟盒。
甘灯以前几乎几个月也不会吸一次烟。但从她和他在床上一起吸过烟,他开始习惯把烟盒带在身边,忙的时候也会点燃,但只是拿着,并不吸烟。
他感觉有那个味道在,就像是能把他带回跟她的许多短暂的回忆里,如同某种精神上的小憩。
此刻站在天台边,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手中盯着缓慢燃烧的烟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哭,没有办法表现出痛苦,像是某种回声、某个牢笼将他死死罩在了里面。
如果不是他在牵着她的时候,吻过她之后还说出了“蜕皮计划”,此刻她正在万城的某个角落里喝酒玩乐,还在骑着摩托飙车,还在百无聊赖地刷着光脑。
甘灯忽然觉得,他一切的观念,一切衡量的标准都变得可笑起来。
所谓公圣会对万城的袭击,所谓方体内部被入侵,真的可以跟她今天快快乐乐去喝酒这件事相比吗?
他自认为重要的“让方体走入正路”“让这艘残忍的天灾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