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老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说接到您有孕的消息,便算着日子赶过来,哪知道还是差了一天,来了以后又说是带的礼物对不上,非要出去重新买合心意的。”
隋愿听得心里又无奈又好笑,自己这个爹,明明比她还要不靠谱。
“那他带的是什么礼物?”
玛瑙从一边的桌上拿了个木锤子过来,手柄和锤子都短短的,打磨的圆圆润润,的确是小孩子玩的,但也确实不适合女孩子玩儿。
翡翠不客气的评价道:“老爷最近大概沉迷木工,和姑爷的手艺比,嗯,这木锤子做的有些粗糙了,不过还挺可爱。”
隋愿无端想起白云村新房里的摆设,每一样都很精致,每一样都是顾之恒亲手打造的。
她逗弄了两下女儿,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满心柔软,“姑爷呢?”
玛瑙和翡翠两人对视一眼,“姑爷一早就到前院去了,锯了一早上木头,说是要亲手给小姐做个摇篮呢。”
两人让奶娘抱着孩子出去,一边伺候隋愿洗漱一边期期艾艾的,翡翠心直口快,忍不住,“夫人,您是不是跟姑爷闹矛盾了?”
明明昨天姑爷那么担心夫人,看到刚出生的小姐也高兴的很,今天好不容易主动休沐,却一言不发的去了前院。
隋愿闭眼睛假寐,随着两个丫头帮她按摩腰椎,并未说话。
她知道自己有心结,也知道自己是有错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尤其这辈子顾之恒无言的关怀真的让她很难过,上辈子但凡有个人迈出一步,两人就不会做这么多年的怨侣,她也就不用那样歇斯底里,孤苦寂寥,最后落得那般结局。
如今生了孩子,隋愿再次摇摆起来,看待顾之恒伙伴和丈夫的身份,令她有些迷惘。
吃完早饭,隋愿又抱着女儿逗弄了会儿,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令她越发有信心,所有的事儿都是能改变的,她也会越来越好。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隋卞回来了。
顾之恒在前院迎接,只见一个颀长身量,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面如冠玉,头发高束,面容亲和,一双深邃的琉璃眼,见面三分笑。
“父亲。”
隋卞拍拍顾之恒的肩,爽朗笑道:“你看着比从前书生气了不少,怎么?在军中每日练的是读书么?”
顾之恒连忙躬身应道:“父亲从前说过,每日读书不能懈怠,我不敢忘记。”
隋卞闻言摇头:“你怎么说话也这么文绉绉的?不如从前那么随意了,如今你成了阿愿的相公,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顾之恒这才放松下来,他从小就对隋卞有着莫名的敬仰,长大亦然。
两人一起踏进后院,边走边说话。
隋卞随意问道:“阿愿和你还好么?看你们俩的信,应该过的还不错?”
顾之恒点头:“阿愿懂事知礼,又大方得体,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隋卞满意点头,他心头明白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可听到女婿夸宝贝女儿,还是高兴,“如今你们已经为人父母,以后当更加恩爱敦睦,和洽相得。”
顾之恒连忙躬身,“是,多谢父亲教诲。”
他今日方才懂得隋愿逼着他习练这些的意义,接人待物的感觉果然与从前不同,隋卞至少很满意。
天气炎热,顺着树荫,两人到了后院,丫头们都秩序井然,没有嘈杂,院子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整座宅子小而精致,宜居宜家。
隋卞夸了几句,对小夫妻经营的小家还算满意。
顾之恒想起昨夜隋愿的态度,两人还未和解,担忧岳父见到会责怪,不过一进去,却被隋愿满脸的泪给吓到了。
他见过隋愿哭,受伤哭,疼也哭,难受也哭,生气也哭,此时她大睁着眼,苍白的面容上,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心里一疼,急忙奔过去,就想抱着安慰一番。
不料一边的隋卞已经心疼了,早早奔过去安慰,“阿愿,怎么哭了?是不是见到父亲太高兴了?”
隋愿听到丫头说老爷跟姑爷正往后院来,就一直焦急的等着。
此时看到活生生的父亲,她眼里的泪止不住地流,想把上辈子那些想对父亲流的泪全都哭出来,那时候她一直没办法接受隋卞逝去的消息。
“爹,爹……”隋愿一把扑过去,抱着真实温暖的隋卞,心中大恸,大哭起来,“爹,我好想你,女儿不孝……”
隋卞着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孝顺’模样吓了一跳,以前这丫头哪里会这样,心里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连忙将她抱住,又放到榻上,帮她擦泪。
“阿愿,怎么回事?是不是受欺负了?”
他一双厉眼立刻瞪向了顾之恒,又帮着隋愿顺背,两个丫头在一边也抹眼泪。
顾之恒方才尴尬收回手,怔愣的站在原地,有心想解释,可又不知该怎么说,说起来,还是他不够好,不然隋愿不会这样。
刘妈妈不停的劝,“哎哟,夫人,不能哭,快别哭了,这还是月子里啊,哭不得……”
隋卞也帮她擦眼泪,看到女婿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心里已经有三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