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这般可能?”姚宝珠反问。
“绝无这般可能!”
姚宝珠也不反驳,只笑盈盈地看着裴景晏,眼里的揶揄之意不言而喻。
“无论她是不是欢喜孤,孤的心里只有你。”
“嗯,殿下今日喝了蜜浆?”
裴景晏拍了拍姚宝珠的头,温声说道:“孤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姚宝珠颔首,看着裴景晏的背影自顾发起了呆。
她现在身子重,最重要的事就是平安生产,不管是韩云宁还是海衣芙,她都不想管,可海衣芙此人实在是让人厌烦,三番两次挑衅她。
海衣芙也算是个有本事的,竟能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能让裴景晏如此对她不设防。
还是说,是裴景晏从未想过这方面,所以压根没有感受到海衣芙的心意?
“娘娘,你吩咐的笔墨纸砚备齐了。”
“嗯。”
“娘娘,您就在这里画?”
就将纸铺在了小几上就作画,未免太草率了些。
“无妨,随便画两笔。”
姚宝珠落笔,迅速地画出几朵桃花,美艳娇弱,栩栩如生。
“娘娘,这是海姑娘画的桃花?”
姚宝珠没有回答小梨的问题,因为她还没画完。
笔锋一转,大片桃花跃然于纸上,只不过纷纷离了枝头,被风吹落。
小梨早已见怪不怪,但拭水确实第一次见到姚宝珠认真画画,一盏茶的功夫就画了海衣芙一天所画的画。
且比海衣芙画的好上百倍。
“拭水。”
“属下在。”
“去清凉台,贴到海衣芙的房间,记住,要找一个她在房间的时候。”姚宝珠想了想,说:“我想要她一回头突然发现墙上多了一幅画的效果,你能做到吗?”
拭水点了点头,这有何难?
小梨看着拭水的背影,问道:“娘娘不是已经警告过海姑娘了吗?”
“言语的警告,哪里比得上让她亲眼瞧见的震慑大。”
光天化日之下,一道身影飞檐走壁直入清凉台。
拭水悄悄地掀开卧房的琉璃瓦,探了一只眼睛,看到海衣芙和她的婢女正凭窗而望。
确定了是海衣芙的房间,拭水接着静悄悄地给卧房开了天窗。
稳步落入房间,拭水将桃花画正正地贴在海衣芙背对着的墙上。
一跃而上,拭水将琉璃瓦放回原位,仰面躺在屋顶上准备听海衣芙的反应,而屋里的人却全然不知有人来过。
“书念。”
“姑娘,婢子在。”
海衣芙拭去眼角的泪光,她没想到表哥竟对她如此无情,难道已经忘了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耍时是有多快乐了吗?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海衣芙喃喃。
拭水挠了挠头,这海姑娘怎么还念上诗了,谁有功夫听她在这念诗!
顺着窗户的方位,拭水反手扔了一块琉璃瓦。
啪!
“啊!”海衣芙备突如其来的碎瓦吓得趔趄。
倒是书念还算稳妥。
“姑娘,许是清凉台年久不修,风大些就将屋檐的琉璃瓦吹了下来,婢子这就去内庭府报修。”
“原以为和姚宝珠抢来的地方会是什么好地方!贱人!”
“姑娘,起风了。”
“嗯。”说着话,海衣芙转身,却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了一幅画。
她的桃花图。
不!是凋零的桃花图!
“啊!啊啊啊啊!”
这下连书念也吓到了。
“姑娘,有鬼啊!”
“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海衣芙吓得手都抖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门一直关着,姑娘又一直在窗户边,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幅画!”
“是姚宝珠,一定是姚宝珠。”
海衣芙四处打量着房间里,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海衣芙心一沉,姚宝珠在威胁她。
她既然能在青天白日之下,悄无声息地在她眼皮子底下将画贴到墙上,自然更能在夜深人静无人时静悄悄地杀了她。
海衣芙上前,粗鲁地撕下了画。
又狠狠地将画纸撕碎。
屋顶上的拭水听到了海衣芙的尖叫声,正准备回去交差,却看见一个人静悄悄地走到了海衣芙的窗外。
拭剑?
刚起身的拭水又迅速仰面躺下。
拭水屏气凝神,身子一动不动,拭剑武功比她高,拭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竖起耳朵,拭水好像听到拭剑在窗台上放了什么。
拭剑临走时看了眼屋顶,那傻子不会真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吧?
“书念,扶我一把。”
海衣芙不自觉地软了腿。
“姑娘,喝口水压压惊。”
刚接过茶杯,海衣芙又猛然看到窗台上的东西,手里的茶杯瞬间掉落。
海衣芙颤抖着手指着窗台。
“书书念,那是什么……”
书念也害怕,方才窗台上还什么都没有。
主仆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向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