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二夫人却在这是站了起身,迟疑地看了沈妆儿一眼。

这么做,无异于与柳家撕破脸,这门婚事也就真真泡汤了。

沈妆儿有了前世的经验,自然不愿意让玫儿再嫁柳功义,正待劝说二夫人曹氏,却见两个婆子搀着一珠光宝翠的夫人匆匆迈入门槛。

“王妃息怒,亲家海涵,那孽障喝多了黄汤,嘴没个把门的,亲家夫人莫要与他计较”

来人正是富阳侯夫人。

二夫人原要让沈妆儿收手,见侯夫人这个档口赶来,便知她早在附近,见事情收不了场,方焦急露面,不由气上心头,将袖子一撂,淡定地坐了下来,

“哟,侯夫人来的可真及时。”

侯夫人脸色一僵,却是硬着头皮上前,先与沈妆儿施了一礼,连忙说情道,

“一家人不说二家话,这孽障闹出事来,亲家今日只管打,我不说话”

侯夫人是个人精,想三言两语笼络二夫人曹氏,沈妆儿却不欲与她纠缠,而是绕过屏风来到厅后的厢房。

沈玫儿木着脸坐在锦杌上,倚着贴身女婢,含泪无声无息。

沈妆儿见状,坐至玫儿身侧,将她拉入怀里,

“玫儿,你是怎么想的?这个男人,举止无状,品行堪忧,绝非良配。”

沈玫儿空洞般的眼慢吞吞挪至沈妆儿面颊,鼻头一酸,两行眼泪滑了下来,“妆儿,我已经十八了呀,若退了这门婚事,还有何人敢与我议亲?我定嫁不出去了”

“不,不会的,你信我,你是个好姑娘,不能糟蹋在这混账手里”

女儿家的,就是这般,结婚前,碍着年纪大了,不想听长辈邻里的闲言碎语,已顾不上挑拣,草草便把自己给嫁了。殊不知,若所遇非人,婚后才是苦难的开始,所受煎熬与苦楚,比婚前被催婚那点子事严重多了。

可惜,这样的道理,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懂。

沈妆儿抚着她面颊,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玫儿,婚姻自有天定,咱们沈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且把眼界放宽些,定能挑个如意郎君,侯府门楣虽高贵,也就是面子光鲜而已,你瞧我,嫁为皇家妇,日日伏低做小,也讨不来他的欢心,这位柳公子比朱谦还不如,婆母霸道,公公蛮横无理,你瞧瞧他今日的行径,与地痞无赖何异?这样的男人,你愿意侍奉他一生吗?”

“不想的”沈玫儿慌得哭了,六神无主,

恰在这时,老太太闻讯被嬷嬷匆匆搀至此,沈玫儿瞧见她,眼红彤彤地扑入老太太怀中,

“祖母,您说孙女该怎么办?”

老太太漆灰的眼闪过一丝痛心,将拐杖递给婆子,轻轻将玫儿搂在怀里,长长吁了一口浊气。

她早早看出柳家家风不正,偏偏二夫人曹氏相中柳家权势,一意孤行结了这门婚。于心而言,她巴不得借今日机会退了这门婚事。

可老二媳妇一向自有主意,老太太也不能遇阻代庖,管得过宽。

“孩子,你的事得你父母做主,不过,祖母有一言,不要活在别人嘴里,也不要活在别人眼里,你自个儿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几乎已表明了态度。

沈玫儿心募的一空,怔愣在那里。

三年了,她与柳功义定亲已三年,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了柳家媳,只是刚刚那个在门口大嚷大叫的男人,真的喜欢吗?

不喜欢的。

酒囊饭袋,犬马声色,独独空有一个侯府公子的名头

妆儿说得对,伏低做小讨来的日子难熬哪

她是父母掌中娇娇女,让她看人脸色过活,她做不到。

可是,她难道就不嫁了吗?

心如同漫无目的的风,兜兜转转,几无落处。

恰在这时,一管外事的婆子自廊庑奔了进来,往屋里瞅了一眼,连忙请安,

“老太太,王妃,二姑娘,奴婢着人打听了,原来柳公子与自家表妹早已苟且,今日这般闹,实则是想逼咱们家退婚,好娶他表妹过门!”

“原来如此,混账东西!”老夫人眼底戾气横生,怒了一瞬,复而看向满脸震惊的玫儿,“玫儿,你想清楚了,即便嫁过去,人家家里还有个心尖尖表妹,届时宠妾灭妻,后院一团糟,你无一日安宁!”

沈玫儿怔了一下,心底募的涌上一股底气,咬牙吩咐婢女,

“去请我娘进来。”

也不知母女俩在耳房谈了什么,待出来,一贯强干自矜的二夫人摸了泪,

“罢了,你执意如此,娘也不能再劝,当初是娘起意结了这门婚,是娘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们沈家家风清正,你祖母,父亲,三伯皆是有风骨之人,今后不愁无人上门提亲”

二夫人曹氏这般说了,这门婚事自然作罢。

换了人取来庚帖,当场扔到侯夫人手里,侯夫人原也是奔着退亲来的,只是偏偏半路杀出个煜王妃,王府长史先还嚷着要将柳功义送去都察院,这一送进去,柳功义前途尽毁。

侯夫人在内心权衡一番,咬了咬牙,无论如何不肯退了这门婚,唯有保住婚事,方能保住儿子前程。

二夫人曹氏拂袖冷笑,“纵容儿子来沈府闹事时,怎么没想一想儿子前程?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