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顶,以示决心!白话完了转头去看屎壳郎,“山口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屎壳郎又和李世波哇了一顿后,李世波把手一挥“跟我走,门口上车,一会就上工”
门口早有两辆骡子车在那等着了,大家伙挤上车,车老板鞭子一响,大红骡子亮出了磨得铮亮的铁掌往城郊方向驶去。
跑了一个多小时大车进了一处山坳里,在里面较为平坦的地方有一栋洋灰盖的大院套,有院墙,有电灯,前后两层院子。
院子前面是五六个用红砖和洋灰砌成的拱行的地洞子,下面铺着铁道,不时还有小火车顺着铁道装着满满的煤从地洞子里面钻出来,一直到那边的大货场卸货,那个货场里堆着像小山一样的大煤堆,洋灰房的北面是一拉溜的工棚子。
李世波把大家安排在工棚子里面,出去不大一会从外面领进来三个人,一个人脖子上围着发黑的白手巾、带着柳条帽,另外两个人也都带着柳条帽,俩人抬着一个大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
李世波指着带柳条帽、空着手的那个人说道“这是张队长啊,以后你们干活都听他指挥,一会让张队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活咋干,大伙都听指挥,服从领导,啊,大伙都往前来来,听张队长讲话”
“啊...也没啥好讲的,你们主要就是下煤窑子挖煤,一会到门口领工具,下工了,工具再放回原地,谁的工具损坏了,要从你们的工钱里面扣,谁要是在干活的时候消极怠工,啊,就是磨洋工,不但要扣工钱还要罚钱,要是因为你照成停工停产,或者是安全事故,那么你一辈子就留在这白干吧,一文钱工资也没有。”
张队长一边说一边往身后看了看那两个人,一摆手说道:“拿过来发给他们”“啊...这些东西都是劳动工具,发到个人手上,保存好,下工不用上交,自己保管,干活的时候碰坏了,从你们工钱里扣一半,公家(指的是煤窑子)替你承担一半。”
“还有就是大家的安全问题,干活受伤了,休息没有工钱但是得交饭钱啊,咱这东家很讲道理的啊,按理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伤了不要紧,耽误生产都该罚你们钱,咱这不罚钱,只交饭钱就行”
“啊......活啊就是这样,大家伙干一干就知道这活里面的套头了,现在给你们讲再多也没用,每天呢是两顿饭晌饭和晚饭,早晨六点上工,晚上七点收工啊,半个月一改善,大米饭,大馒头,还有肉啊,都是白吃啊,为啥说咱这东家好呢,白吃白喝还给钱,吃细粮,上哪找去一天一块钱工钱,三天一算账,你啥花销都没有,到了年底弄几张‘大绵羊’(大绵羊,指的是满洲国发行的面值100元的大票,背面印着一群羊,所以群成绵羊票子,大绵羊等)回去你老婆还不得乐的北都找不着啊”
这时张队长身后那两个工人把抬框抬过来,里面装的是和张队长一样的柳条帽还有马灯,每人都拿了一个帽子一个马灯,“走吧,干活去”张队长一挥手大家伙跟在后面往煤窑子里面走。
张队长领着到煤窑口的一个小棚子那去领工具,有两个人用的抬框,还有一个人用的扁担和小一点的挑筐、铁锹等。我爸拿了一把尖镐扛在肩上随着人群往里走。
里面大约十几米就挂着一盏带着铁网罩着的电灯,这电灯是真亮,就那么一根绳拴着,自己就能亮,里面也没有洋油,也没有蜡油的,比洋油灯还亮,还不用添油剪灯花的,真厉害啊!我爸瞪着眼睛看着这些陌生又新奇的东西混在人群里跟着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才到干活的地方,也是煤窑子的底了,电灯还没扯到这里,大家伙点着了马灯带上柳条帽,开始干活。
活很简单,就是拿着尖镐,对着煤矿的矿脉往下刨煤,另外有人拿着铁锹将刨下来的煤装到大抬筐里,再由这两个人抬着送到远处的平台子上,那平台子和小火车的货箱一边高,将煤倒到车箱子里面,由小火车在拉到煤场,往复运动。
这里面其实很大,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干这活了,我爸也拿着尖镐找个地方往下刨煤,脚下刨出来的煤多了,也不用喊人,就有人自己过来装走。活很简单,但是异常的繁重。还总有工头在这来回巡逻,手里还拿着鞭子,看样子要是偷懒被发现可能要挨鞭子。
我爸小时候在家没人管,又多少有点条件,根本就没干过活,后来跟着大舅爷混也不干活,其实就是个秧子(秧子,指旧社会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一天斗鸡遛鸟不务正业的纨绔,也有弱不禁风,颓废不成器的意识,病秧子)这大洋镐(洋镐,也是旧语,过去很多东西都是国外进口的,当时政府极度落后,所以在引进来的东西上都加个洋子,什么洋火就是火柴,洋灰就是水泥,洋镐,洋钉,洋车子等等,不尽其数)一轮,不让歇着,谁都懵逼啊。
地洞子里面本来空气就不流通,在干重体力,人就像三伏天在太阳底下戳着根大冰溜子,那汗真他妈是不要钱、哗哗滴流啊。
我爸用眼角余光溜着四处游荡的工头,稍微不注意就少轮两下缓解一下体力,到目前为止,还没想出偷懒的好办法,只能这样缓解一下。
突然身后传来啪啪的两声鞭子响和鬼哭狼嚎的嚎叫声。
爸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