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原来是今天和自己一起来的人,可能是偷懒被监工发现了,上去就是两鞭子。
可能也是杀鸡儆猴,一边打一边骂道“妈了个巴子滴,你以为这是啥地方,拿了工钱就得干活,你们都给我听着。”
他转过脸对着我爸他们这伙新来的喊道“在发现有谁偷懒,你们给我记着,所有人今天不给记工,一文钱没有,晚上还不许吃饭,妈滴,还治不了你们了,谁给你们惯得臭毛病,告诉你们啊,这里就是我说算,还瞅什么,赶紧干活。”
哎妈!这个牛逼啊,我爸想:你他妈不也是抗活的吗,像他妈你家的煤场似的,偷偷懒,骂两句就得啦呗,至于他妈像打儿女似的吗。真他妈能装鳖犊子!可暂时也没啥好办法,先忍俩天再说吧,长点眼力见儿,可别犯这小子手里啊,真打呀!
随着电铃响,那个监工喊道“带着你们的家伙事,吃饭了,活没干多少,就开饭了,这家伙你们都便宜透了”“告诉你们啊,吃饭就赶紧吃,别磨叽,吃完饭就干活,磨磨叽叽的到时候我可不管你吃没吃完,还是吃没吃着啊,到点了没吃着饭,你也得干活。”
一些人还在愣愣的听着训话呢,我爸早就干出去了,爸从来都是干活不积极,吃饭数第一。第一个冲到饭堂,梦想着白米饭大馒头。
可是到了饭堂瞅了一圈也没见到大米饭白面馒头,就看着那边两个热气腾腾的、特大号大铁锅,一个锅里是菜汤,一个锅里是高粱米粥。
爸跑到伙房师傅那里,故作腼腆地问道“嘿嘿讷个....大叔啊,不是说吃大米白面吗,我怎么...没看到在哪呀”
“哈哈,小伙子,那得半个月吃一回,改善的时候才有,平时就是这个,晚上是苞米茬子”“哦”爸失望的挠着脑袋。
饭堂在工棚的最头上,其实只是伙房,吃饭呢就是每个人发个盆,先从一个锅里打饭,然后从另一个锅里饶点菜汤往这饭盆里一浇,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吃,吃完了到伙房打点水把盆给刷了,然后起身干活。
吃的快的呢,多少还有点休息的时间,慢的是经常还没吃完这边就喊出工了,只好端着盆,一边走一边往嘴里灌,到伙房吃了不吃了也是扔下盆就跑,伙房看没刷盆也要骂两句,骂就骂呗,可那也比工头的鞭子强啊。
爸吃饭比较快,吃完饭还抽了根烟。听着工头喊开工了。爸这回有了一点经验,到工具棚就拿了根扁担和两个筐,一边往里走一遍想,抡洋镐那是没个头儿啊,挑煤或者抬煤,最起码装车后往回来还有一小段时间是空载,能歇一会,还是干这个比较好。
果然,装煤的时候,工头不在,爸就尽量装的少一点,监工来了爸就装一些支棱八叉的煤块,看着挺满,筐里带着个大尖,暗淡的马灯照着一看,黑乎乎两大筐,其实筐里的空隙很大,也不太重,回来走的再慢点,这可挺好。一下午没挨骂更没挨着打,盼到收工的铃铛响了,那冲在最前面的永远都是我爸。
晚上休息了,吃饭也就不那么着急了,爸冲到伙房师傅那里,顺兜掏出一盒烟和洋火,递给伙房师傅一根,拿出火柴,在大腿上一蹭,点着了火。
对着伙房师傅说“来一根,粉刀王”不由分说怼到伙房师傅嘴里,又递上点燃了的洋火。
“嗯嗯”,伙房师傅张嘴叼住了香烟,顺势凑到了点燃的洋火上,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然后吐出浓浓的白烟后说道“小伙子,你这一盒烟,够我干一天的了,年轻人大手大脚,省点花吧,钱不好挣啊。”
给师傅上根烟那不能白上啊,师傅的话还没说完,爸早就把碗筷都拿到了师傅眼前,哪有时间听你叨叨啊,爸根本就没有回答伙房师傅说的啥烟呀.钱呀,压根都没听,张嘴就一句“给我捞点干的......”
伙房师傅嘴里叼着块八毛钱一包的粉刀王,接过饭盆子,给爸装了满满一盆黄橙橙的苞米茬子。对着那边搁喽菜汤的另一个师傅说道“谭师傅,打菜了,小老乡,照顾点啊。”
爸拿着饭盆子冲着伙房打菜的师傅一笑,冲着菜锅走过去“谭师傅是吧,麻烦给打点菜。”爸现学现卖,笑着叫了一声谭师傅。
“你跟老李是老乡啊?”那个谭师傅边说边接过递来的饭盆子,饶了一勺炖萝卜条子,又贴着锅沿。菜勺子一转,把锅沿边上的油花撇上了不少问道。爸迟疑了一下答道“嗯嗯,老乡。”
吃完了饭,刷完了饭盆子。爸倒是也挺勤快,帮着老李和谭师傅收拾家伙。老谭和老李抽着我爸递过来的粉刀王牌香烟,归拢着家伙事,闲聊道“李师傅,你这小老乡姓啥,小伙看着挺透溜啊,啊?老李!”
“我还真没问呢,今天第一天,忘了问了。”
“我啊,奉天人,王厚德,以后还靠二位多多照顾啊!”爸接话道。“咦,老李,你不是辽阳人吗,这也不是你老乡啊”
“哈哈,我听着他说话像我们那边的口音,其实我还真没问呢,我以为是老乡,哈哈。”“老李你这人现在也学会了张嘴就来,拿过来就说了!”爸一边帮着收拾炊具一边和伙房的二位聊着这里的事。
交谈中得知,这家煤窑子大老板就是那个山口敬一,产出的煤都拉到港口用火轮船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