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穿好了里衣,云姒深思熟虑一番后,还是良心未泯地转了回去,接过托盘中的黑金锦袍,为他更衣。
齐璟也没说什么,她来侍奉,他便自如地张开了双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摆弄衣袍,淡然道:“一会儿到了正殿,就在我边上站着。”
云姒知道她和云姮这事儿,轻易不会过去,得由他出面。
承天节万邦来朝,正是彰显国威的时候,她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万一太后真有心要治她的罪,齐璟再维护,怕是满朝文武都要上奏了。
但是……
云姒低咳了声,双臂绕过他的劲腰,旁若无事地将金边龙纹腰封端正扣好,分明心捶如鼓,看上去却是一身正气:“我认为,现在过去不适合。”
作者有话要说:姒姒:小拳拳捶你胸口!
吃瓜群众:让你强来,被打了吧?
狗皇帝抚唇:这波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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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二更,算了把应该去掉,大不了打脸……
第26章 侍君
齐璟低了低头, 等她的下文。
感受到他探询的目光,云姒悄悄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立马又垂了头, 心虚嗫喏:“陛下现在的脸色,也许不太好……”
左脸不肿, 但手掌印还挺明显。
贵为一国之君, 顶着张被扇红的脸,让人瞧见了实在是不太好看。
而且极有可能殃及到她,毕竟殴打皇帝是大不敬, 要杀头的, 先不说太后, 被徐伯庸那顽固的老头知道,她有九条命也担不起这罪。
但他现在不去, 等云姮回了永寿宫,太后一借题发挥,到时候她同样没好果子吃。
云姒仔细规整着他的腰封, “不去也不太行, ”又兀自苦着脸低咛:“可千万别说是我……”
听她自顾嘀咕着, 齐璟目光一低,视线掠过她的湿发往下, 衣领略松, 盘扣上的璃珠大约是在之前被他无意扯落,悬挂在锁骨处的玉坠隐约可见,随着她的动作一晃, 一晃。
舌尖抵了抵内脸,有点疼,下手还真是狠,唇角极淡一挑,齐璟刻意沉了声线:“就由得你放肆。”
云姒浅探他一眼,纤手从他腰间抚上领襟,将金边对齐整,想着反正都已经放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遂低声道:“谁都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挨打一个挨亲,一个脸印红一个唇咬破,这要走在一起,非叫人脑补一出大戏来不可。
忽而一念起,想到什么,云姒秀眸放亮:“陛下不如戴面具吧?这样就不会让人瞧见啦!”
就如同那人银灰面具半遮容颜,她亦是从未瞧见过分毫。
说罢,云姒眸光微漾,清瞳中仍有一丝湿意朦胧,她此刻的神情依稀难辨,轻弯着唇,将他的衣袍穿戴妥当后,便静静垂下了手。
齐璟瞳心略有动容,垂眸思量片刻,轻然道了声“好”。
敛去心绪,云姒方要去着人找面具来,忽然被齐璟拽住。
疑惑回眸,却是他低眉将她沾湿的衣裳打量,随后齐璟留了她在原地,自己出殿,隔着最后的轻纱帘帐,唤了赵嬷嬷去取了面具和干衣裳来,拾掇一番,而后才一同去了正殿。
御乾宫正殿,云姮已在此等待了良久。
在偏殿时,她假借请教画册,在云姒接手时故意失手落地,知道她们主仆关系甚笃,便趁机悄附云姒耳畔用阿七激了她,原来想的只是诱她毁画,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竟是直接和她动了手。
虽说云姒当时怒不可遏,一副要与她至死方休的样子,撕扯间不慎撞翻宫女托盘中的玉露,洒了一地,画是毁了,却也将她的脖颈和侧脸抓出了红痕。
宫女们在一旁是拦不住,也不敢拦,直到陛下突然将云姒传唤去了华清殿侍奉,势态才算是平定了下来,而宫女替云姮清理了抓伤后,便奉命领了她到正殿等候。
谁知将近一个时辰了,也不见人来。
沉木拂香,清茶芽色,云姮浅抿了口茶,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杯了,她一喝至半盏,蝶心便上前来给她续满,这盏中茶水就没见过底。
在蝶心再次托壶走近时,终于云姮没了耐性,将茶盏往边上一放,拧眉问道:“陛下还没来吗?”
都将云姒唤去这么久了,两人独处御池,当真只是在沐浴更衣?
见她神情不悦,蝶心即刻颔首,安抚道:“回二姑娘的话,陛下或许是临有政务亟待处理,才耽搁了会儿。”
蝶心对云姒是冷厌的,对云姮却这般恭维,冬凝将她的阿谀奉承看在眼里,悄撇了下嘴:“陛下尚还在华清池,云姑姑正侍奉着呢,二姑娘就再等等吧。”
听得此言,云姮斜眸朝她晲去,心里烦郁:“只有她一人伺候?”
这话倒是问到点儿了,冬凝答得畅快:“是呀,云姑姑来了以后,陛下的起居皆是由云姑姑负责的,”完了还夸大其词地补上一句:“自卯时陛下起身,到亥时陛下就寝,云姑姑都是寸步不离陪在陛下身边!”
“冬凝,”蝶心将她往后一拽,转而对着云姮又是一礼:“云姑姑虽是御侍,可终究才来没几日,刚刚的事儿奴婢们都看见了,是她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