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他们退下。
几人行礼告退,出去后便直奔方士泽的帐篷。
赖瑾心累,懒洋洋地歪在桌子旁,用手托着下巴,把一桩桩事情从在心里过了遍。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创业嘛,总是会有诸多困难的,这都是小问题。
他顺了会儿气,又去到帐篷门口,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帐中之事,你们都听到了,不准走漏半个字的风声,违者,斩!我们是来开荒的,懂吗!”
众人赶紧应下。阿贵道:“将军放心。”
他们守在帐篷处,天天听到的军要事情多了去,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露的。只是事情涉及说到起兵造反,不得不慎重。就算是阿贵都知道,哪怕是真起了兵,也不能说自己要造反,而找个好听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赖瑾这才又回到帐篷里。
第二天,刚吃完饭,几个都尉又来了,还把麾下的千总也带来了。
以前大军驻扎休整,不是打山匪就收编山匪。这附近连个山寨都没有,再往前三十里倒是有个县城。边郡养活不了人,很难不怀疑将军是要打陈郡。拿下陈郡,大家就有立足之地了。打陈郡就意味着战功,都尉们已经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抢做先锋的机会。不能好处都让沐罴占了呀。
赖瑾让门口值岗的阿福去把萧灼华和周温他们都请来。
不一会儿功夫,周温他们进了帐篷,落坐后,萧灼华也到了。
萧灼华的手里捧着个小盒子,放在赖瑾跟前。
赖瑾打开,是二十锭五两重的小金锭子。昨天周温他们去见过方士泽后,他已经连夜离开。他把盒子连同昨天写好的两封信交给坐在席上的方易,道:“方功曹,劳烦将这些转交给方先生,一百两金子是盘缠,另有两封保荐信,一封是给我大哥的,一封是给我二哥的,以方先生的才干,无论去到何处都能大展拳脚,就看他自己愿意去哪。”
有保荐信,既保全方士泽的颜面,又为他安排了去处,且都不比赖瑾这里差。方易起身,抱拳行礼,道:“多谢将军。”
赖瑾说:“昨日,我火气大了些。罢了,不说了。”
他的话音一转,道:“陈郡仅七县之地,且都是只有几千户人的小县,要打非常容易,但打下来就是大麻烦。只要我们打陈郡,青山郡的博英郡侯立即就能站出来联合周围的几个郡先把我们灭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站稳跟脚,将眼光瞄在草原,那才是打起来毫无后顾之忧。败了,能说是为朝廷驻边,胜了是开疆拓土。大家想想,我们这一路过来,多招恨!”
确实招恨!岂止招恨!这话是在理的。
沐罴问:“将军,那我们驻扎在这里作甚?”
赖瑾说:“不打,不意味着不能吓唬陈郡啊。边山连棵树都没有,烧点柴都得来陈郡砍。往后我们得到跟陈郡接壤的那片地方砍柴伐木,甚至还可能占人家一点地,开个荒囤点粮,得先打好招呼。我的钱可都给你们发了俸钱,可没钱买柴了。”
众将士嘿嘿笑,半点不信他们将军会没钱。他多能划拉啊,这一路过来,刮地三尺,有的是法子。
赖瑾挠头,道:“方先生走了,谁来担任这参军之职去找陈郡郡守麻烦呢?”
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赖瑾手底下的人才少得可怜,在人群中看了眼,视线落在周温身上,喊道:“周温,你去!”
周温没推辞,应道:“是。”
赖瑾说道:“行了,散会。”
众人告辞离去。
赖瑾目送他们离开,再扭头看向萧灼华,发现她可能是担心太戳人敏感神经,连常穿的皮甲劲装都不穿了,又换回华丽的衣袍,说:“往后来帐中议事,穿皮甲。你身边的侍女亦都换上皮甲。库里还有牛皮吗?”
萧灼华应道:“有些。”
赖瑾说道:“我让阿福给你送几套皮甲过去,你们试试看能不能照着做出来。往后皮甲制作,也得交给你。”
赖瑾看她蔫蔫的,问:“不开心吗?”
萧灼华摇头。她只是觉得想要活下去,想要有一席立足之地,好难。
赖瑾稍微一想,猜到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不要不开心,凡事开头难嘛。你看我,一点都不愁,好歹现在能自己做主了,不用像小时候天天让阿爹按着打什么都做不了。是不是?”
萧灼华一想也是。她现在的日子可比在京里好多了。且赖瑾宁肯赶走方参军,也要让她入军帐议事,有一番作为,她有什么理由不振作呢。她看着赖瑾点点头,应下,便向赖瑾告辞,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