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段念尘还在用看稚童的目光看着他,江玉蹙紧了眉头,却不明白这次天真的到底是谁。
年幼时,他和段念尘便时常为了一件事争吵,比如糖果比如马匹,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他让让也就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但这件事事关原则,江玉不可能让步。
“师兄,所以在你眼中,生命便真的如草芥一般对吗?”
段念尘看向江玉,目光如出鞘的匕首,赤裸裸的目光仿佛在血水里淌过。
江玉颔首,嗤笑一声,“好,我知道了,师兄,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你诚心改过,那我还能留你一条命,若是不然,那我也护不了你了。”
“小师弟,师兄不劳你操心了。”
段念尘目光黑沉,一脸的胜券在握,江玉的拳
头攥得很紧。
简直是无可救药!
江玉没忍住,不再和段念尘半路同行,两人之间隔了很长的距离,李妍见状,心底咯噔一声,“喔,江玉,你们说什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关系,咱们回县衙。”
“台下何人,本县令面前,竟敢不跪?!”
段念尘冷笑两声,“我早已是秀才之身,不需要跪。”
县令脸色一黑,把所有的证据丢在他的脚边,“那这些你作何解释?”
他扫向状纸时,外面涌进一阵阵恶臭,那味道他并不陌生,心底错愕,但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看来这陈芊兰动作挺快,前因后果都在状纸里标清楚了。
“但我奉朝廷命官之命,售卖这批猪肉不算什么吧?”
他说着
,手里丢出一块玉牌,远远的 ,县令看不清晰,陈芊兰和李妍等人却又不认识,只知道上面有几只游鱼的图案。
只好让人把玉牌递上去。
县令看了大吃一惊。
他是官职不高,官龄尚浅,但这不代表他傻或者没见过世面啊。
要知道,他家三代单传,代代都高中进士,家族渊源深厚,了解的当然也不在少数。
譬如这玉牌的来历,那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前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前朝战争后,南疆将军宋野战败收兵,在杀入敌营的次日不幸牺牲,自此,宋野便青史留名,包括他的子孙。
至今仍享受着公子王侯的待遇。
“请大人做主。”
段念尘不害怕,就是因为宋家的关系够硬,连皇
帝都要退避三舍,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更应该掂量好自己的地位。
可是他想错了——
“你说你的联系人是宋大人之子的手下?”县令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紧紧盯住段念尘,不想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
段念尘颔首,“正是。”
陈芊兰担心县令心软,却听他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给我把这个刁民抓起来,宋大人一生刚正不阿,这种屎盆子也能往他身上扣?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着,一众捕快极快地缚住段念尘的手,防止他有机会抽剑反击。
“大人,这是打算与我们主子为敌了?”
有皇袍马褂加身的人,连皇帝赐死都能避免,这样头铁的官员,一般没人敢动。
但陈芊兰觉得,不死也要让
他脱层皮才行。
宋竹和凤听水在官府碰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两个人分别为不同的人效力,平日里从不会见面,这次却因为同一件事进了官府。
“这批猪肉你卖的?”
“这批肉你买的?”
两个人互相蹙眉质问,异口同声。
“喂,现在重点不是那些,是吃了瘟疫猪肉的百姓马上要出事了!”
陈芊兰刚刚接到消息,凤听水脸色乌黑,想必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他没动手,只是让自己的手下把消息压下去,“凤大人,隐瞒事实,还任由事态发酵,这就是你开火锅店的初衷?!”
如同被人在脸上甩了十几巴掌,凤听水脸颊火辣辣。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咱们今天就先处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