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百姓们都涌上来,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气定神闲。”
陈芊兰表情淡漠,怕她是不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要把这两棵大树拔掉,那也要费些功夫。
从未见过这般不像审犯人的庭堂,除了陈芊兰和李妍两位女眷,其余的几人都昂首挺胸站着,县令让跪,也没有一个会跪。
吴庄:“我是官身,官不跪官。”
陈芊兰:??什么时候,吴庄变成官了?
江玉也得意,“13岁中秀才,我也不用跪。”
陈芊兰愕然,感情平日里不声张,随便一说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最后县令简直要跪了,这地方的县官不好当啊,什么玩意儿,审案审到自己头上来了!
案件陷入僵局的时候,外面忽然乌泱泱涌进一群百姓,呜嚎着涌入厅堂,捕快们想拦,但是晚了一步。
“凤老板,我们都是在你那吃过火锅的人啊,你们的肉是不是有问题,有毒啊?”
毒字一落,凤听水的脸色便迅速沉了下来,“证据在哪?我们凤氏火锅店可不兴诬陷这套。”
“证据在这。”
吴庄把人拖进来,正巧是当日凤听水的几位小二。
凤听水满脸
诧异,当日他派人跟在小二后面,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危,明明都看着他们好好进了火锅店,怎么转眼间就被陈芊兰带人掳走了?
几人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想挣扎却没办法挣脱。
“大人明查,这……这陈老板不讲武德,先绑了我们的店小二,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大人,你别听他胡说,是不是真的,让百姓们亲自认一下不就好了?”
为首的小二睁着眼都快哭出来了,他的大圆脸盘朝后被迫转向百姓。
他啥也不是,他就是个替罪羔羊啊!
“是,就是你这个伙计,我记得,是你上了带瘟疫的猪肉,你还我女儿命来!”
妇人泪眼婆娑,身后的男女仿佛都被她的情绪感染,大声叫嚷起来,大家手里都有筐子和篮子,里面的菜叶和鸡蛋争着往小二头上扔。
“大家不要放过他们,今天若是没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就不走了!”
大嗓门的老嫂子撸了把袖子,眼神里淬了冰,她几乎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人力压全场。
“陈芊兰,别给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吧?”
人在官府跪,锅从天上
来。
“诶诶诶,你说话动动脑子好不好,我们这么多人,她要是收买,得花多少银子?她又不像你穿金戴银的,看起来就是有钱人。”
大嫂满腔愤怒,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凤听水一听自己被怼,偏偏还是和古代一个没有教养的婆子,肚子里那些墨水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陈芊兰昂首挺胸,周身凛然的正气让她气势陡增。
“认证物证俱在,大人,证据确凿,难道不可以给他们判刑吗?”
分明今晨有风,穿过树梢徐徐而来,可县令额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坠落,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一般。
“这……这证据是指明了段念尘出售瘟疫猪肉给风氏火锅店,但个中因由,还没有完全确定,所以——”
“所以,县令是想官官相护,草菅人命吗?”
庭外一阵朗如清月的声音,陈芊兰闻声一喜,急急回过头去,本答应在几日前回京的苏珩年,正赫然立于人群中央,他身长八尺,鹤立鸡群,分外张扬惹目。
不过陈芊兰却是瞧着,他的身形轮廓比之前轻减了些。
不对,苏珩年现在出现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凤听水和宋家与周
大人也有关系?
悄悄扯了下苏珩年的袖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苏珩年压低声线,附声在她耳边,“说来话长,这些事晚点再说。”
“县令大人,敢问现如今京城外数千灾民在此累积,你救还是不救?”
县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要问他为什么,便听他道:“一场猪瘟,本来可以控制住形势,但却因县令的优柔寡断,导致事情越发严重。”
“你又是谁?胆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苏珩年自报家门,吓得县令瞠目结舌。
开玩笑,上个县令就是被这对夫妻搞走的,他若是也惹急了他们,是不是下场也不会太好?
“那……就将宋竹和凤听水两人关入大牢吧。”
“可……”
陈芊兰还要再说什么,苏珩年已经扯了她的胳膊离开了。
李妍一行人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哎……哎,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这不是回京城了,你不会是要急着去投胎吧?”
回答她的是苏珩年洒脱的背影,和官道中央那辆孤零零的马车。
“陈老板,苏大人让小的先送您回去。”
视线落在马车四角翘起的流苏上,她
摸上去,触感冰凉,内心感叹,出了京就是不一样,居然都换上这般好的座驾了。
“芊兰,这……苏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