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粮有限,后方出现威胁,前方大军逼来。
形势,已经走向了徐琨不可预测的方向。
此外,周瑜还下令做了一件事:封锁东莞城。
只有周瑜所信任的人才能出入,其他人全被封禁。
鲁肃孙辅率部外出,也不知去了何处。
太史慈、韩当、程普皆在北面,兵力出现分散状况。单凭程普那一道防线,又能挡曹昂夏侯惇到几时呢?
“自古以来,无必胜之战。”
“要以弱击强,败中取胜,不冒险怎能行?”
周瑜摇头。
徐琨焦躁的来回,几次回头看向周瑜,道:“若之前不急着退,情况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您再说此事也晚了不是吗?”周瑜笑道。
“你……哎!”徐琨无奈叹气,求助似看向张繊:“先生,糜氏那边可筹到了粮草?”
“先前之粮已运了过来,要再送粮草,也需时间啊。”张繊苦涩摇头,道:“孙伯阳一走,东海便入险境,此刻运粮也是极危险的。”
少了孙贲,单凭黄盖手上那点人,风险自然大了不少。
他们最担心的是孙贲投靠孙权,那事情将会更严重。杀又杀不得,放他去果然坏事……提到孙贲,周瑜也有些无奈。
说话间,有人走来:“曹军派出使臣蒋干来见。”
“使臣?”徐琨目光一闪:“是来说降的?这蒋干又是何人?”
“必然是的。”张繊点头,道:“蒋干学识过人,乃九江名士,公瑾应认得。”
“认得,也算是故乡人了。”周瑜忽然笑了起来,道:“他曾去寻过兄长,兄长任其为太学教职,愤然而辞。”
徐琨不解:“既有大才,大王何故怠慢?”
“有读书之才,未必有治世之能。”周瑜摇头。
要论起做学问的名气,那跟蔡邕、周忠、郑泰这些人比又差了十万八千千里。
周瑜认为,兄长给蒋干一个安排,已经是看在老乡面子上了。
张繊目有异色:“看来公瑾对此人极了解。”
“故地一别,多年未见!
蒋干下马即拱手,赞道:“今日之公瑾,风采更胜昔日少年郎,不知还识乡中无名蒋干乎?”
周瑜大笑,抓住蒋干手腕:“兄何笑话于我?”
蒋干亦大笑,随之而入。
他目视周瑜身后人,问道:“公瑾身后,哪一位是太史子义?”
周瑜心头一动,脸上笑意依旧:“子翼亦知太史将军?”
“东莱太史慈,谁人不知?”
“先前用兵在北,不在身旁。”周瑜摇头叹气。
蒋干眼中有笑意,又问道:“那哪一位是周泰?”
“兄莫说笑!”周瑜面有怪色,道:“周泰从南,如何会在我这?”
蒋干故作愕然色,连忙道:“我实不知,恕罪!恕罪!”
周瑜引蒋干入席,除徐琨并几个副将,以及张繊与几个校尉之外,座中再无他人。
酒过三巡,蒋干故意道:“早听闻孙郎两刺袁本初,几夺他性命,威震东渤二海。”
“孙郎麾下,亦是文武皆备,勇将名士极多。今日干冒昧前来,还望公瑾引荐一二。”
一听这话,徐琨脸色微沉。
孙氏划为两党,孙权分走了大半人才名士,旧党主
要以孙策当时带领的北征军为主。
这里坐着有名的人,也就他们三了。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纯心让人难堪吗?
周瑜却不动怒,为他一一引荐。
当到了徐琨张繊时,蒋干客气的起身行礼。
至于其他人,则是微微举杯示意,轻轻摇头。
又饮数杯,蒋干带着醉意道:“公瑾,客至当有美人舞。”
“失礼。”周瑜抱拳,道:“前线吃紧,哪里养得起美人?”
“既然如此,当有雅音。”蒋干又道。
“城中无琴童。”徐琨不大乐意的回了一句。
蒋干大笑,道:“君子通六艺,徐州牧麾下人才济济,岂需琴童?”
连个弹琴都凑不出来,可用之人匮乏到这种地步,还打什么仗呢……蒋干正想开口一抒口才时,周瑜起身。
“既然兄要闻雅音,那周瑜便献丑了。”周瑜一挥手,当即有人抬上古琴。
“江左有言’曲有误,周郎顾’,能听公瑾一曲,自是我的福分。”蒋干目光一瞥,道:“只是,在外征战多年,公瑾还记得曲么?”
“曲是记不得了,现胡作一曲,请兄矫正。”
周瑜撇开白袍,于古琴前坐下,抚琴而吟: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
“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这两句摘自演义原文)
念及此,他目视蒋干,声忽凌厉几分:
“发狂吟兮思故人,思故人兮恨难平。”
“恨难平兮持玉龙,持玉龙——断曹头!”
听到这,蒋干身一颤,发现周瑜眼中喷吐杀意,心中立惊:他这滔天的仇恨与杀意,要说他投降,只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