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葛少尹又自闭了(2 / 2)

死国,所以才需要葛时简配合。

葛时简拒绝了配合。

晏迟只好向羿栩摊摊手,表示这事难办了。

羿栩倒没有怪罪葛时简,反而因为葛时简不曾听信晏迟的游说而“老怀欣慰”——这两人虽有些私交,但葛时简未曾因私废公,是个忠臣,其实没有哪个皇帝不喜欢忠臣,羿栩也不例外。

他自己召见了葛时简,一番苦口婆心的开导,想让葛时简退一步,以大局为重,把这件命案的审断权移交给兴国公。

葛时简:???

好笑了,兴国公原本就是他的上司,正正经经的临安府尹,天子可以下令不让兴国公管事,当然也可以下令让兴国公管事,他有什么资格反对?有什么立场反对?

他拒绝湘王,是因他还没有察明杀害刘二的凶手是谁,怎能不负责任的就发表凶手乃是辽国细作的定论?万一凶手另有其人,辽国会不会借口卫国中伤,以此为把柄指控卫国违背和约协议,再逼着卫国增加岁纳,岂不是让万千无辜百姓遭殃?

内库的粮帛可不是自生自长的,那都是各地百姓上交的赋税,朝廷财政吃紧,必然会增加赋税!

可葛时简无奈的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天子非要撒谎。

因为他既无法察明害杀刘二的凶手,又无计平息临安城中沸沸扬扬的议论,证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谶,更不要说察实究竟是什么人在散布动摇皇权的谣言了。

不能任由这些议论越传越广,乃至于最终引发动/乱,这一厉害葛时简心中也明白。

于是他又十分苦闷愁怅了。

葛父眼看着儿子又成了个“鬼见愁”,见谁都是一张铁板脸,很是影响家庭和睦,觉得必须要管一管,这晚上拉着长子喝酒,葛时简还不愿意:“明日并非休沐日……”

“我是让你明日告假了么?让你今晚上一定就要喝得个酩酊大醉么?你怎么越发刻板无趣了,比我这老头子还要食古不化,也多得大妇贤惠,才受得了你这么个人,换作是我,早把你赶去书房自己打地铺了。”

葛时简:……

咦?难不成父亲大人有过在书房打地铺的经遇?

葛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干咳两声作掩示,一家之主的威望不能垮,惧内的事实必须不能让儿子洞悉,他可没有覃太师那样的从容,惧内能惧得举世皆知还泰然自若。

“喝点酒,话才多,要不然对着一个闷葫芦,我要开导都找不到葫芦口注药进去。”葛父越发的一本正经了。

葛时简:……

他的话难道很少么?明明是家里人似乎都不愿意和他说话,有一回原本想和长子谈谈心,结果长子成了个闷葫芦,他说了番长篇大论,长子也只是“嗯嗯啊啊”,谈心谈得异常无趣,他还在怀疑自己的儿子究竟随了谁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

葛时简忙道:“儿子只是认为自己太过无能了,既不能坚持原则,又不能为官家分忧解难,使社稷得以安定……”

到底还是把心里的苦闷一股脑倾诉了。

葛父长长叹了口气:“你也不必自责,慢说你其实历练还大大不足,便是为父,追随先帝在临安复朝至今,有不少的事情,诸如东平公的冤案,诸如革改吏制,诸如兴兵北伐,也着实是有心无力,太多的牵掣和阻碍,不得不顾忌,该如何做才真正有益于社稷国祚,从过去到现今,我真是越来越摇摆不定了。

且在我看来,连徐公、辛公乃至于覃太师,诸位也都是深觉乏力的,除积弊,振国力,这必需一位果智善谋且大公无私的国士为砥柱,且还必需君主信任无疑和鼎力支持,现而今虽有这样的砥柱,却无这样的君主。”

葛父这话,说得已是极其的“大胆”了。

横竖此间无外人,只不过父子二人谈心,葛父干脆越发豁出去了:“要是治政清明,官员贪墨营私者少,廉洁奉公者多,天子近贤良而远奸佞,百官恤小民而恨不法,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何愁社稷不能日益强盛,海宴河清,又何惧敌逆叵测之徒以谣言挑拨人心呢?视我大卫,仁宗一朝,照样是为异族虎狼环伺,可无论西夏还是北辽,可敢侵我泱泱国土,欺我治下子民?

仁宗又何曾介怀过舆论猜议,当年哪怕是河南遭受蝗灾,十余州县颗粒无收,灾患甚至殃及开封京都,百姓们何曾质疑过是官家违背了天道?反而骂的是老天不开眼,神佛不可信,拜泥菩萨不如拜天子,因为仁宗帝掏空了内库,宁愿停发官员的俸禄,也没让一个百姓饿死,当今天子,可做得到?”

看看兴国公就知道了。

坐拥了多少资财,却一毛不拔,现在总算醒悟了应该行善,可竟被百姓嘲笑他为伪善。

如沈炯明之流,只知道利用湘王收拾残局,湘王的确有这能耐,但百姓们真正敬重的成了谁?

还是一国之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