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竟然等不到第二天就一叠声的要舒沐娴带她去签署新的合约，唯恐迟则生变。舒沐娴可不着急，她偏要将张丽洁晾一晾，故而假作时间紧迫，推到第二日。

舒沐娴脑子里明白什么叫物以稀为贵，也知道上赶着送过去的东西别人就不稀罕了的道理，因此张丽洁现在越着急她越要做出不屑的样子来，这样才能让张丽洁明白，现在主动权在舒沐娴手里，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但是舒沐娴还可以找别人。

不过这个火候也不能过，否则逼急了张丽洁，她自己去找了补习班，这下可是鸡飞蛋打。

“我知道，只是你今天还要好好写一份文件，把你的情况写清楚了，明天才好办事。”

张丽洁也不怀疑是否是舒沐娴在哄自己，当真回到寝室之后奋笔疾书。自从她开始去旧楼补习之后就以为自己有了老师透露一二道题目就可以高枕无忧，哪里有这样挑灯夜战的时候。

这一下倒是把李婧婷看得惊讶了。

舒沐娴对李婧婷还有别的话要说。

这个人可是和张丽洁完全不一样的，当然也不能用和张丽洁一样的办法。

李婧婷倒是对舒沐娴的主动一副平静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以她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能将舒沐娴在月考中做的事猜出来一二，更何况舒沐娴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婧婷是不同的。

对这样的聪明人不需要什么弯弯绕绕，舒沐娴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在旧楼里面藏了东西。”

李婧婷反手掏出来一枚拨片：“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这枚拨片正是舒沐娴曾经在李婧婷笔袋里见过的那一枚，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自己开始注意李婧婷常去的旧楼，因此引出来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现在见李婧婷这样大喇喇给自己展示，舒沐娴还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瞒着的，反正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李婧婷毫不在意地讲东西装进自己的衣兜，“我可以跟你透个底，我对这个学校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你想要的做什么我大概清楚，但是想要我去为了别人的事情冒险，这是不可能的。”

她说出来这样的话舒沐娴也不生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婧婷要是突然大义凛然地站出来主动说要提供帮助还不求回报舒沐娴才要担心呢。

她有信心能够说服李婧婷。

“这不是别人的事情，”舒沐娴说完这句转而换了话题，“你在白天的旧楼里面存了一把琴吧？

只有你知道那里白天和黑夜空间不同的秘密，也借着这样的机会存了一把琴在那里，那是你最深的秘密，你还会去弹奏它，每个中午的时候你其实都不是去上补习，而是去练琴了，对不对？

你不要说你也是在学艺术课，那把琴不是能够用来艺考的乐器，只能是你私人的爱好，你靠着这个东西确认你还活着，胆石症爱学校眼里，这就是你背叛和反抗的象征。”

李婧婷抿紧了嘴唇，拨片被攥紧，割破了手掌心。

疼痛并不让人讨厌，适度的疼痛能够让李婧婷清醒。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能够明哲保身就已经是举步维艰，更何况她还不能像别人一样。

很多次她试图说服自己就这样放弃，就像大多数一样，踩着别人向上爬就可以，但是李婧婷终究还是有一枚拨片的人。

音乐拯救了她，也是她最后的堡垒。

但是在张玲玲的事情上，她承认自己鬼迷心窍，选择了袖手旁观。她对舒沐娴的敌意是因为她以为舒沐娴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于是她就动了灭口的念头。

可是后来张玲玲死去虽然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却让李婧婷夜夜难眠。她不能再动妄念，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泥沼中，那样和其他浑浑噩噩的人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

“我不会伤害别人，在毕业之后我就能离开这里，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她徒劳地辩解着，苍白的话语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舒沐娴笑了，笑声中带着嘲弄：“别天真了，你不动手，别人就会对你下手，你难道没发现除了我还有人一直跟着你吗？张丽洁可是想要你的命很久了。”

李婧婷悚然一惊。

她早就觉得有人在中午的时候跟踪自己，原本以为是舒沐娴，可是舒沐娴是最近几天才开始变得不一样的，而且在自己的事情被她发现之后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现在来看，最有可能的人竟然真的是张丽洁。她同时知道李婧婷中午会出门和旧楼这两个线索，对李婧婷的行踪产生怀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舒沐娴话锋一转，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李婧婷，“这件事同样是为了你自己，你好好想想再给我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