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拆开浸血的纸卷,眉头慢慢蹙起,上面仅写了八个字:亡夏有异,当心胡婳。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一眼便认出这是祎后的字迹,蔺妃生前与祎后交好,常带着他去祎后的朱楠殿走动,自然对祎后的丹青甚是熟悉。
看来胡婳两家应该早就勾搭到一起了,申屠川心道。
申屠川小心翼翼的将纸卷塞回簪中,两节簪子对在一起轻轻一扣,“啪嗒”一声雀目凸起金簪又恢复原态,随即没入袖中。
申屠川集中精力去感应着颅内的灵肎的位置,依旧死寂沉沉。不是说只要是高阶豢灵师后裔,不出意外皆会觉醒灵肎吗!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是那个意外!“砰砰砰”不停捶打着自己的额头,无声地嘶吼着!宣泄着内心的不甘与委屈!直至身心俱疲,申屠川方才缓缓合上双眼。
夜风骤停,空气愈发湿润。
南皇寝宫。
申屠修鼾声如雷,而婳妃侧首贴在他赤裸胸口,痴痴地看向窗外,眼神中泛起精光,轻启朱唇:“奇怪,刚刚还月明星稀呢,怎么就突然乌云密布了……”
南皇鼾声骤停,迷离的双眼逐渐明亮起来,额上三道刀刻般的皱纹略显沧桑,天灵第五境的威压层层散开,宫门被轰然震开。
寂静的夜空中开始滑落一道道银色的雨线,编织成一道雨幕,从中走出两个身影,转瞬行至宫门前。
“白鲲!冰蝰!是北水双尊……”婳妃忽地起身遮住胸前春光讶声道。
“哼!”南皇翻身坐起,绣着朱雀的丝绸睡袍无风自起,冷声问道:“二尊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宫门外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身型极瘦,尤其是腰,软若无骨,让人担心随时会支撑不住上半身。头戴金冠,肤色湛蓝,身着青黑色玄袍,昂首挺胸,看上去倒颇有几分威风凛凛,此人正是婳妃口中的冰蝰。
再看那女子,肌肤胜雪容颜较好,白纱衣裙下的身段比起床榻上的那位略显丰腴,一对杏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床上的二位,此人应是白鲲。
“夫人,看来咱们来得不是时候啊!”蓝衣男子对身边白衣女子怪声道。
“听闻南皇在神息崖一役中伤了眼睛,不知现如今恢复的如何?”白衣女子没有接话,盯着南皇问道。
“二位不会是专程从北水千里迢迢来关心孤的吧!若真如此,孤的眼疾早已除去,就不劳双尊费心了!”南皇不悦道。
“敢问南皇用的是何良方,吴天翎的紫羽冥火可是出了名的毒辣!”白鲸追问道。
“这……你这话是何意思?”南皇不解的看了看身旁的婳妃,婳妃亦装作不解。
“哼!何意!吾儿游至南国,无故被人取了内胆,献作医治你南皇眼疾的药引!”冰蝰悲愤欲绝,大声问到:“不知你申屠修知也不知?!”
“可有此事?”南皇盯着婳妃沉声问到。
“臣妾不知那是二尊的公子,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婳妃怯弱弱道。
“好了!孤知道了。”南皇朗笑起身,和声道:“哈哈!一场误会而已!明日我便将那些不开眼的东西通通处死,再给你北水鲲冥宫送上极品灵浆三斛,双尊意下如何?”
“区区几条贱命和些许灵浆就可抵我儿性命!申屠修!你也太不把本尊放在眼里了!”冰蝰怒声道。
“事已至此,你待如何?!”南皇起身眯着虎眼沉声问道。
“自然是一命抵一命!你的两个皇子中我只要一个!”白鲲接话道。
“放肆!这里是我南国地界,不是尔等野河水怪撒野的地方!”婳妃刚要附耳说话却被南皇粗暴拉开。
白鲲突然张嘴冲着南皇射出一道银亮水箭,快若闪电,南皇略一侧身便轻易躲过,水箭转个弯又射向婳妃,南皇左手扯过婳妃,右手凝出罡炁迎上水箭,方才化解。
“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南皇从乾坤戒中祭出九枚三寸长的碧绿小钉,悬停在身前。
“洪炉第三神器邪罟寒翠钉!难怪吴天翎那只老乌鸦能折在你手里,原来仗着此等宝贝!可惜只有九枚辅钉没有主钉,能发挥一半的威能就不错了。”冰蝰先是惊讶待看清其中关隘后泰然道。
“哼!杀尔等足矣!”南皇倏然动手,天灵五境的灵压释放到极致,整个宫宇都在颤抖,手上掐诀操纵着九钉戳向双尊。
九枚邪罟寒翠钉碧光暴起,排成锥形射向冰蝰妖尊。
冰蝰好整以暇的整理湿漉漉的鬓角,完全不在意抢攻而来的南皇。
就在邪蛊寒翠钉的碧芒即将接触到冰蝰时,冰蝰面上诡异一笑,身影凭空消失了。
南皇面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当即收住脚步,单手一挥,九枚邪蛊寒翠钉倒撤回到身边,围着南皇滴溜溜的旋转。
一息之后,一条百丈长的靛黑色巨蛇凭空出现,缸口粗的蛇尾疯狂的甩动,金碧辉煌的寝宫刹那间支离破碎,巨大的灵压完全压制住南皇。
碧光笼罩下的南皇面无表情 ,眼角微微抽搐,南皇身后的婳妃低声说道:“妾身已发出信号,大王只需稍稍支撑,家父和殷相片刻便至”。
南皇微微颔首,突然朝着巨蛇暴喝道:“来的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