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和芳香,每个表面都布满了霉菌、潮湿和灰尘。
她父亲每天磨的工具现在被遗弃在那里,锈成了棕色和红色。
货架上大部分是空的,木制的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大碗,还没吃完,在蛛网和尘垢的帘子下。
她的手穿过尘土,看着尘土在她身后再次聚集。
他走了多久了?
她强迫自己回到院子里,停了下来。
房子苏醒过来了,或者至少开始动起来了。
一缕细烟从烟囱里冒出来。
一扇窗户开着,薄薄的窗帘在穿堂风中轻轻飘动。
有人还在这里。
她应该走,她知道她应该走,这个地方不再是她的了,但她已经穿过院子,已经伸手去敲门了。
她的手指慢了下来,想起了那个晚上,另一个人的最后一个生命。
她在台阶上徘徊,希望自己的手能做出选择——但她已经宣布了自己的身份。
窗帘飘动着,一个影子穿过窗户,艾迪只能后退两步,三步,然后门就开了一条缝。
刚好露出一丝皱巴巴的脸颊,一双愁眉苦脸的蓝眼睛。
“谁在那里?”那个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微弱,但它仍然像一块石头一样落在艾迪的胸口,把空气敲开,她相信即使她是凡人,她的心灵被时间软化了,她仍然会记得这个——她母亲的声音。
门哀叹着开了,她就在那里,像冬天里枯萎的植物,粗糙的手指抓着破旧的披肩。
她老了,古色古香,但还活着。
“我认识你吗?”她的母亲问道,但她的声音里没有认出她来的迹象,只有老人和不确定的怀疑。
艾迪摇摇头。
之后,她会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回答“是”,如果她母亲的记忆被掏空了,还能为这个事实腾出空间的话。
如果她可以邀请她的女儿进来,坐在壁炉边,分享一顿简单的饭,这样当艾迪离开时,她就会有一些东西可以依靠,除了她母亲把她关在外面的版本。
但她不喜欢。
她试着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再是她的母亲,当她不再是她的女儿时,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然而,这是必须的。
她已经伤心了,女人脸上的震惊虽然尖锐,但不安全感却很浅。
“你想要什么?”马特·拉鲁问道。
这是另一个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她不知道。
她的目光越过老妇人,进入昏暗的门厅,那曾经是她的家,只有在那时,她的胸中才升起一种奇怪的希望。
如果她母亲还活着,那也许,也许,但她知道。
从车间门上的蜘蛛网,半成品碗上的灰尘就能知道。
从她母亲疲惫的表情,以及她身后那座阴暗凌乱的小屋,她就知道了。
“对不起,”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那个女人没有问我要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门哀叹着关上了,艾迪知道,当她走开的时候,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妈妈了。
……
2014年3月17日,纽约。
说这些话很容易。
毕竟,故事从来都不是最难的部分。
这是一个秘密,她试图分享很多次,伊莎贝尔,雷米,与朋友和陌生人,谁会听着故事,每一次,她已经看到他们的表情变平静,他们的脸变成一片空白,看着这句话挂在空中如烟云在她之前被吹走。
但是亨利看着她,听着。
他听着她讲述婚礼的事,听着她没有回答的祈祷,听着她在黎明和黄昏时为他献上的祭品。
在树林里的黑暗中,她像一个男人一样昂首阔步,她的愿望,他的拒绝,她的错误。
我不想要灵魂的时候你可以拿走。
听她告诉他永远活着,被遗忘,放弃。
当她说完,她屏住呼吸,期待亨利眨眼驱散雾气,然后问她要说什么。
相反,他的眼睛眯成这样,她意识到,心跳加速,他已经听到了每一个字。
“你做了交易?”他说。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超然,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
当然,这听起来很疯狂。
当然,他不相信她。
这就是她失去他的原因。
不是对记忆,而是对怀疑。
然后,亨利突然笑了起来。
他瘫倒在自行车架上,手抱着头,笑了,她觉得他疯了,觉得她把他的什么东西弄坏了,甚至觉得他在嘲笑她。
但这不是开玩笑后的那种笑声。
它太狂躁,太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做了交易,”他又说。
她吞下怀疑,“听着,我知道这听起来像什么,但是——”
“我相信你。”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感到很困惑。
“什么?”
“我相信你,”他又说。
三个小字,就像我记得的你一样罕见,应该就够了,但还不够。
一切都说不通,亨利不行,这件事也不行,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她太害怕了,不敢去问,不敢去知道,好像知道了就会让整个梦想破灭,但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