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到了塞纳河岸边才放慢脚步，然后，她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成河，试图让它继续下去，但很快它就消失了，就像一滴水落在空井里，她的饥饿几乎没有被触及。

她想起了埃斯特尔。

前年，这位老妇人的耳朵出现了耳鸣，它总是在那里，她说日日夜夜，当艾迪问她怎么能忍受不断的噪音时，她耸了耸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说，“你会习惯任何事情的。”

但艾迪不认为她会习惯这样。

她凝视着河上的船只，教堂从薄雾中升起，在昏暗的砖块背景下，美如宝石般闪耀，太遥远，太平坦，不真实，她站在那里，直到她意识到她在等待，等待别人的帮助，来收拾她的烂摊子，但是没有人来、没有人记得。

如果她听任等待，她将永远等待下去，所以她走着，一边走路一边研究巴黎，记录下这所房子，那条路，桥梁，马车和花园的大门。

瞥见墙外的玫瑰，裂缝里的美，她要花几年时间才能了解这座城市的运作情况，记住各行政区的时钟结构，一步一步地绘制出每个小贩、商店和街道的路线，去研究邻里之间的细微差别，找到他们的据点和缝隙，学会生存，并在他人生活的间隙中茁壮成长，在他们中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最终，艾迪将征服巴黎。

她将成为一个完美的小偷，抓不到和迅速的手法。

她会像一个精心装饰的鬼魂一样，溜进漂亮的房子，穿过沙龙，在晚上偷偷爬上屋顶，在露天的天空下喝着偷来的酒。

她会为每一次偷来的胜利而微笑和欢笑。

目标不是今天。

今天，她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从饥饿的折磨和令人窒息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如今，她孤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钱，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有人毫无预兆地从二楼的窗户里倒出一桶水，棕色的水溅到了她脚边的鹅卵石上。

艾迪跳过去，试图避免最糟糕的飞溅，只与一对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碰撞，谁看着她，就像她是一个污点。

艾迪退了出去，倒在附近的台阶上，但片刻之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挥舞着一把扫帚，指责她试图偷走她的顾客。

“如果你想卖东西，就去码头吧，”她骂道。

一开始，艾迪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她的口袋是空的，她不怎么样，但当她说了这么多的时候，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说:“你有一个身体，不是吗?”

她一理解就脸红了。

“我不是妓女，”她说，那个女人冷笑了一下，“我们不自豪吗?”她说，这时艾迪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好吧，”女人像乌鸦一样哇哇叫着，“那骄傲可填不饱你的肚子。”

当艾迪看到教堂敞开的大门时，她把外套紧紧地裹在肩膀上，强迫她的腿向前走，感觉它们好像要折叠起来，不是宏伟壮观的巴黎圣母院塔，而是一个挤在狭窄街道上的建筑物之间的小石头，她从不信教，不像她父母，她总是感到在旧神和新神之间进退两难——但在森林里遇到魔鬼使她陷入了沉思，对于每一个阴影，都必须有光明，也许黑暗中也有一个可以与之匹敌的人，艾迪可以平衡她的愿望。

埃斯特尔会冷笑，但一个神只给了她诅咒，所以这个女人不能责怪她向另一个神寻求庇护。

沉重的门被刮开了，她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眨着眼睛，直到她的眼睛适应了，她看到了彩色玻璃面板。

艾迪吸了一口气，被这个空间的宁静之美、拱形的天花板、墙上的红、蓝、绿灯光画图案所打动。

这是一种艺术，她想，当一个男人跟上她时，她开始向前走，他张开双臂，但他的手势里没有欢迎的意思，牧师在那里挡住她的去路，他对她的到来摇了摇头。

“对不起，”他说，像哄一只迷路的鸟儿一样哄她回到过道上。

“这里没有地方了，我们要锁门了。”然后她又回到了教堂的台阶上，在螺栓滑过的沉重的摩擦声中，在艾迪的脑海中，埃斯特尔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看，”她用她刺耳的方式说：

“只有新神才有希望。”

……

艾迪从来没决定去码头。

她的双脚为她选择，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带着她沿着塞纳河前行，带着她走下台阶，偷来的靴子踏在木板上。

在船的阴影下，那里更暗，到处都是板条箱、木桶、绳索和摇晃的小船，一双双眼睛跟着她。

男人们从工作中匆匆瞥了一眼，女人们则像猫一样懒洋洋地躺在阴凉处，她们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脸上的血色太高了，嘴巴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大口子，她们的衣服又脏又破，但比艾迪的还要漂亮，她还没有决定她要做什么。

当她从肩上脱下外套的时候，当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时，一只手已经游走了，仿佛在试探果实。

“多少钱?”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她不知道一个身体值多少钱，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卖掉它，当她不回答时，他的手变得粗糙，握得更紧了。

“十索尔，”她说，男人大笑起来。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