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吗?”
“不,”她回答说,“是个处女。”
在家里,有时夜里,艾迪会梦见快乐,她在黑暗中召唤身边的陌生人,感觉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身体,想象着他的手在她身上滑过。
“亲爱的,”陌生人说,把她按在床上,黑色的卷发卷成宝石绿色的眼睛。
“我的爱,”她喘着气,咬着自己的手,以免叹息得太响,她的母亲会说,一个女人的快乐是致命的罪恶,但在那些时候,艾迪不在乎,在那些时刻,只有想和陌生人的渴望。
但这不是那样的,这个不认识的男人的咕哝声没有诗意,没有旋律或和谐,除了他把自己推到她身上时发出的稳定的声音真的没有翻滚的快乐,只有压力和痛苦,一种东西被强迫的紧绷感。
艾迪抬头看着夜空,这样她就不用看着他的身体移动,她感觉到了回头看时的黑暗,然后他们又在树林里,他的嘴对着她的嘴,当他低语的时候,血在她的嘴唇上沸腾。
“完成”,男人以最后一击结束,沉重地倒在她身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埃迪为了换取的生活,这不可能是抹去她过去的未来。
惊恐攫住了她的胸膛,但这个陌生人似乎并不在乎,甚至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直起身来,把一把硬币扔在她脚边的鹅卵石上。
他离开了,艾迪跪下来收她的奖励,然后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倒进了塞纳河。
……
当被问及她对巴黎最初的记忆时,那可怕的几个月,她会说那是一个朦胧的悲伤季节,她会说她不记得了,但是,当然,艾迪还记得。
她记得腐烂的食物和垃圾的恶臭,塞纳河的咸水,码头上的人物。
记得那些被门口或黎明抹去的美好时刻,记得用新鲜的面包和温暖的壁炉、家人安静的旋律和埃斯特尔强烈的哀悼。
她曾经拥有的生活,为了她想要的生活而放弃的生活,却被这个时代夺走,取而代之,然而,她也记得,她是如何惊叹于这座城市,早晨和晚上的光线是如何扫过的,在未经雕琢的街区之间雕刻出的宏伟,尽管巴黎充满了尘垢、悲伤和失望,但还是充满了惊喜。
从裂缝中瞥见了美丽。
艾迪还记得第一个秋天短暂的喘息,人行道上树叶的灿烂转动,从绿色变成金色,就像珠宝商的橱窗,然后是短暂的、急剧的冬季。
还记得寒冷和饥饿在把她的手指和脚趾全部吞下之前,那股寒气曾咬伤了它们,他们在维隆度过了几个月的饥肠辘辘,当然,寒流夺走了最后的收成,或是迟来的冰冻破坏了新作物的生长——但这是一种新的饥饿。
它从里面抓她,用指甲划过她的肋骨,它让她疲惫不堪,虽然艾迪知道它不会杀死她,但这种了解并不能缓解迫切的疼痛和恐惧。
她没有失去一盎司肉,但她的胃扭曲着,咬着自己,就像她的脚拒绝长茧,她的神经也拒绝学习。
没有麻木,没有伴随习惯而来的轻松,这种痛苦总是新鲜的、脆弱的、明亮的,这种感觉就像她的记忆一样尖锐,她也记得最糟糕的事。
我还记得那突然的严寒,那袭上这座城市的寒意,还有那一阵阵疾病,像晚秋的微风一样,把成堆的枯叶和枯叶都吹散了。
大车隆隆驶过的声音和景象,载着可怕的货物,艾迪把脸转开,努力不去看那些随意堆积在后面瘦骨嶙峋的身影。
当她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时,她把偷来的一件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梦想着夏天的炎热,而寒冷爬进了她的骨头,她觉得她再也暖和不起来了,她又去了两次码头,但寒冷迫使需要的男人进入温暖的妓院,在她周围,寒冷的寒流使巴黎变得残酷。
富人把自己困在家里,守着壁炉,而在外面的街道上,穷人在冬天变得越来越穷,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逃避——或者更确切地说,唯一的景点都已被认领。
第一年,艾迪太累了,无法争取空间,太累了,找不到避难所。
另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艾迪把自己蜷缩起来挡住它,眼睛模糊了,为了躲避狂风,她侧着身子,拖着步子走到一条狭窄的街道上。
巷子里突然间的宁静,无风的宁静,让人感觉柔和而温暖,她的膝盖褶皱,她瘫倒在一个角落里,靠在一组台阶上,看着她的手指变成蓝色,以为她可以看到霜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并安静地、睡意朦胧地惊奇着自己的转变。
她的呼吸使她面前的空气变得雾蒙蒙的,每一次呼出都短暂地遮蔽了外面的世界,直到灰色的城市渐渐变白,变白,变白。
奇怪的是,这种感觉现在似乎挥之不去,随着每一次呼吸,这种感觉更强烈,仿佛她在给一块玻璃蒙上一层雾,她想知道要呼吸多少次,世界才会消失抹去,就像她。
也许是她的视线模糊了,她不在乎,她是累了,她太累了。
艾迪不能保持清醒,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睡眠是如此的仁慈,也许她会在春天醒来,就像她父亲故事中的公主一样,发现自己躺在塞纳河河畔的草地上,埃斯特尔用一只破鞋轻推着她,嘲笑她又做梦了。
……
这是死亡。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