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人,如果有必要,她会离开维隆的。
她知道现在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因为她在暗夜之神面前是心甘情愿的,不管怎样,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将是她自己的,这种想法令人兴奋。
当她离开森林时,很恐怖,但也很刺激,她穿过田野走了一半,才意识到村庄是多么的安静,多么黑暗,花灯已熄灭,钟声已停止,也没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艾德琳走在回家的路上,每走一步,那种沉闷的恐惧感就变得更强烈一些,当她到达那里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充满了担忧,前门敞开着,阳光洒在小径上,她能听到母亲在厨房里哼唱,父亲在房子的一侧劈柴。
一个普通的夜晚,因为它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妈妈!她边说边走了进去,一个盘子摔在地上,她的母亲尖叫起来,不是疼,而是惊讶,她的脸扭曲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她要求道,这就是艾迪所期待的愤怒,这是令人沮丧的。
“对不起,”她开始说,“我知道你一定是疯了,但我不能——”
“你是谁?”这是一种嘶嘶声,然后她意识到,她母亲脸上可怕的表情,不是一个被嘲笑的母亲的愤怒,而是一个害怕的女人的愤怒。
“妈妈——”她的母亲回避了这个词,“滚出我的房子。”但艾德琳穿过房间,抓住她的肩膀。
“不要这样,是我,艾——”她正要说艾德琳,事实上,她尝试,三个音节不应该是这么难爬的一座山,但是第一个音节的结尾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第二个音节她已经无法应付了,空气在她的喉咙里变成了石头,留下她窒息,沉默。
她又试了一次,这次试的是艾迪,最后试的是他们的姓,拉鲁,但没有用,这些话在她的思想和言语之间陷入了僵局,然而,当她屏住呼吸想说另一个字的时候,任何另一个字它就在那里,肺充满了,喉咙松弛了。
“放手吧,”她的母亲恳求道。
“这是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那个在生病的夜晚安抚艾德琳的声音,那个坐在他工作室地板上讲故事的声音,她的父亲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木头。
“爸爸,”她说,他往后缩了缩,好像这个词很尖锐。
“这个女人疯了,”她母亲抽泣着说,或诅咒。
“我是你女儿,”她又说了一遍,她的父亲愁眉苦脸,“我们没有孩子。”那些话,像一把钝刀,一个更深层次的伤害。
“不,”艾德琳说,对这种荒谬的说法摇了摇头,她今年二十三岁,在这个屋檐下度过了每一天每一夜。
“你知道我。”
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父亲的眼睛,母亲的下巴,一个人的额头,另一个人的嘴唇,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总是那么强烈,每一个特征都清晰地从其源头复制而来。
他们也看到了,他们必须看到,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邪恶行为的证据,她的母亲在胸前划十字,父亲的手紧紧地抱住她,她想沉浸在他有力的拥抱中,但当他把她拖向门口时,怀里却没有一丝温暖。
“不,”她恳求。
她的母亲现在正在哭,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抓着她脖子上的木十字架,她称自己的女儿是魔鬼、怪物、疯了的东西,而她的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紧,把她拉出了房子。
“走吧,”他半恳求地说,悲伤扫过他的脸,但不是那种因了解而来的悲伤。
不,这是为失去的东西而保留的悲伤,一棵被风暴撕裂的树,一匹跛足的马,一件雕刻之前被劈开的雕刻。
“爸爸——”她恳求,“爸爸——”。
他的脸变严肃了,他把她逼到外面的黑暗之中,砰的一声关上门,门闩合上进屋了。
艾德琳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因为震惊和恐惧而浑身发抖。
然后她转身就跑。
……
“埃斯特尔。”这个名字一开始是一段祈祷,轻柔而私密,当艾德琳走近这个女人的小屋时,它变成了一声呼喊。
“埃斯特尔!”屋里点着一盏灯,当她走到灯的边缘时,老妇人站在敞开的门口,等待着她的来访者。
“你是陌生人还是幽灵?”埃斯特尔警惕地问道。
“我两者都不是,”艾德琳说,尽管她知道自己应该打扮成什么样子,她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言语像做法事活动的巫术。
“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一直都认识你,你给孩子们做了一些护身符,让他们在冬天保持健康,你以为桃子是最甜的水果,教堂的墙又太厚,祈祷的人透不过墙来,你不想被埋在石头下,而是想被埋在大树下的一块树荫下。”
有什么东西在老妇人的脸上闪过,艾德琳屏住呼吸,希望是认出来的,但它太简短了。
“你是个聪明的精灵,”埃斯特尔说,“但你不能穿过这个壁炉。”
“我不是鬼!”艾德琳喊着,冲进老太太房门的亮光里。
“你教我关于旧神的事,以及召唤他们的方法,但我错了,他们不回答,而且太阳落山太快了。”她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肋骨,不停地颤抖,“我祈祷得太晚了,终于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