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一直在祈祷,一点都没注意到天色已晚。
……
1714年7月29日,法国萨尔特河畔,维隆。
它发出的声音是低沉的隆隆声,低沉而遥远,像打雷一样。
笑声?艾德琳想,她睁开眼睛,终于注意到光线是如何暗淡下去的,她抬起头,但什么也没看到。
“喂?”
笑声渐渐变成了声音,就在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你不用下跪,”它说,“让我们看看你站起来的样子。”
她爬起来,转身!但她看到只有黑暗把它包围着,一个夏天太阳消失后没有月亮的夜晚,艾德琳也知道,她犯了个错误,这是她被警告要提防的神之一!
“艾德琳?艾德琳吗?”
好像城镇里传来的口音,微弱而遥远,就像风一样,她眯起眼睛,望着树间的阴影,但它没有影子,也找不到神——只有那声音,贴近她的脸颊,就像呼吸一样。
“艾德琳,艾德琳,”它嘲弄地说,“……他们在叫你呢。”
她再次转身,发现除了深深的阴影什么也没有。
“快出来,”她命令道,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尖利,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肩膀,擦过她的手腕,像个情人一样裹住了她,艾德琳惊慌。
“你是什么?”
影子的触碰消失了。
“我是什么?”
它问道,天鹅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幽默。
“这取决于你相信什么。”
声音劈开般的洪亮,响彻树枝,在苔藓上蜿蜒,折叠,回荡,到处都是。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它回响着。
“我是魔鬼——魔鬼——还是暗夜之神——暗夜之神——暗夜之神?”
“我是怪物——怪物——还是神——神——还是……”
树林里的阴影开始聚集起来,像乌云一样,但是,当它们沉淀下来的时候,边缘不再是一缕缕的烟雾,而是坚硬的线条,一个人的形状,在他背后村庄的昏暗灯光下变得坚实。
“还是我现在这样?”
声音从一双完美的嘴唇中倾泻而出,黑色的眉毛下闪烁着翠绿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卷曲在前额,勾勒出一张艾德琳太熟悉的脸,她用铅笔、炭笔和梦想创造过一千次,是陌生人,她的陌生人。
她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一个男人的影子,但看到他仍然让她屏住呼吸,暗夜之神低头看着他的身影,仿佛第一次看到了自己,似乎很满意。
“啊,所以这位女孩还是有信仰的。”
那双绿色的眼睛抬起来了,“好了,”他说,“你来过了,我也来了。”
千万不要向天黑后会回应的诸神祈祷!艾德琳知道,她知道,但只有这一个人接了祈祷,唯一愿意帮忙的“人”。
“你准备好付钱了吗?”
工资?价格?仅有的戒指,艾德琳跪倒在地,在地上搜寻,直到她找到了皮绳,从土里取出了她父亲的戒指,她把它举到神面前,苍白的木头上现在沾满了污垢,神靠近了她,他也许看起来有血有肉,但行动起来却像个影子,只要走一步,他就在那里,充满了她的视线,一只手抓着戒指,另一只手放在艾德琳的脸颊上,他的拇指拂过她眼睛下面的雀斑——她的星星边缘。
“亲爱的,”暗夜之神接过戒指说,“我不做小饰品生意。”
木环在他手里碎了,掉了下来,只是一团烟。
一个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嘴唇里流出——失去戒指已经够心疼的了,看到戒指像皮肤上的污点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更疼,但如果戒指还不够,那怎么办?
“求你了,”她说,“我愿意付出一切。”
暗影的另一只手仍然贴在她的脸颊上。
“你以为我什么都想要,”他说,抬起她的下巴。
“但我只有一枚硬币。”
他靠得更近了,绿色的眼睛异常明亮,声音如丝绸般柔和。
"我做的交易,都是为了灵魂"
艾德琳的心怦怦直跳,在她的脑海中,她看到她的母亲在教堂里跪着,谈论上帝和天堂,听到她的父亲说话,讲述关于愿望和谜语的故事,她想到了埃斯特尔,他只相信一棵树挡住了她的骨头。
谁会说灵魂不过是一颗回到土地上的种子——尽管她是那个警告向暗夜之神祈祷的人。
“艾德琳。”
暗夜之神说,她的名字像苔藓一样滑过他的牙缝。
“我在这里,现在告诉我为什么。”
她等了那么久,等着人家来接见她——等着人家回答她,等着人家问她——一开始,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结婚。”
她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渺小,她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很渺小,她看到上帝的眼光反映了她的判断,仿佛在说,就这样吗?
不,不止如此,当然更多。
“我不想属于别人,”她突然激烈地说,这句话就像一扇门被推开了,现在其余的话都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除了我自己,我不想属于任何人,我想要自由,自由地生活,自由地寻找自己的路,自由地去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