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抹眼睛，“沈朝玉，你等着！”

“我要你那些朋友都喜欢我，我要让他们绝交，搅得你鸡犬不宁！”

小姑娘瞪着他的那双眼睛被怒意点燃，成瑰丽的绯『色』。

……

沈朝玉睁开眼睛。

他望会头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榻上睡着，起身，书卷落地，沈朝玉俯身捡，目光触及一抹金『色』。

在看到那金簪时，突然顿顿，天女子那截柔顺得、好像谁来都能掐断的细颈突然浮现在眼前。

温顺的、柔的，与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走桌边，茶水在小瓮上温着，喝口茶，才床边，合衣睡下。

天还未明之时，定国府大门被一阵剧烈的拍门声敲响。

“公子！府台道流匪作『乱』，莲翀郡王八百里加急，求公子相助！”

“圣上那边呢？”

“圣上已命附近府台调兵，命公子从旁协助，这手谕。”

“备马。”

沈朝玉道。

**

江蓠府就发现那支蝴蝶簪不见。

命小厮找，也没找到，原想第二天问问沈朝玉，可他竟然一连半月都未曾出现，后来才从书院其他学生口中得知：他奉御命江南府道台，帮助莲翀郡王平『乱』。

许她的眼神太惊讶，褚莲音笑着『摸』『摸』她头：“不用奇怪，沈朝玉师从方莱先生，当年童生试一路考到州府，虽最后殿试缺席，可他当年那首《吊民赋》人人称颂的。”

“当今早就有意让沈朝玉入朝，但他一直推辞不受，赖在学院里不肯挪窝，前些年还游学……不，做学生做到他这样，可真真……”

后面的，江蓠没仔细听。

沈朝玉于她，从前个不投机的旧人，现在未来姐夫，少接触微妙。

以江蓠从前经历，扯上男子，总会让她与姑娘们产生龃龉——她那般欢喜大姐姐，可不希望大姐姐对她因此心生芥蒂。

所以，沈朝玉能远便远最可。

就这般又小半月，又一次休沐。

江蓠自一大清早，就起床，穿上一身磨旧的青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

她于这些花草总有心得的，以前在江南总督府时，阿爹还特意为她修一个百花园，百花园内的花她培育的，十八学士、重紫莲台，那些在外面一株都罕有的花，她培育许多，一眼望，千芳尽开，似山澜花海；常有游人『骚』客慕而来，欲求园子一观。

不，都被阿爹拒。

也许那时得太嚣张太不知转圜，才得那一场滔天之祸。

思及此，江蓠垂下头，专心地用花剪修起一株兰花的枝花枝的。

“阿蓠妹妹！阿蓠妹妹！”

正修剪着花枝，褚莲音的声音便自院门口传来。

江蓠抬起头来，恰见褚莲音一身蓝衣穿花拂柳而来，只她迈步快，这一条榴仙裙被她穿出飒爽的味来。

褚莲音一见她，眉头就一皱：“阿蓠妹妹，你在这作甚？家中花圃自有花农料理，何须你亲自…”

“我喜欢嘛。”

江蓠打断她，轻轻减一斜出的枝丫，而后将花剪递给眉黛。

眉黛拿着花剪下，江蓠不慌不忙地将手浸到旁边的清水盆里，洗净擦干，才道：“大姐姐寻我，可有事？”

“自有事，”褚莲音道，“阿蓠，前两休沐，第一你说刚入书院，功课还不适应，要在家学习；第二你说身子不适，不想出门，这总不能再不应我吧？”

“可……”

江蓠才说个可字，剩下的就被褚莲音一瞪给瞪。

褚莲音：“阿蓠，你知道在家闷着会变成么？”

江蓠：“么？”

“前番我与森柏他们密林狩猎，狐狸没猎着，在树林里找到一些花蘑菇，长在阴暗的树影子里，山里的老樵夫说，这蘑菇就一直蹲在那影子里，才长出来的。”褚莲音看着她，“阿蓠，你可不能变蘑菇。”

江蓠心说，她当然不会变蘑菇，她会变…

变么来着？

可就想不起来。

褚莲音已经趁机拉她进房，嘱咐眉黛取最近新做的羽裙出来。

最近汴京的闺秀圈里又流行羽裙，说起来这羽裙还外邦传来的，以轻薄的榴仙纱做外幅裙，裙下串着羽『毛』，跑起来时，那羽『毛』便也会随身姿摇曳。

还有那讲究的，会拔孔雀的尾羽做坠，配上一『色』的纱，——不，孔雀翎太贵。

宰辅府不算穷，可也不会花那钱买孔雀翎。

江蓠身上这件就普通的羽，只这裙一上她身，便贴合得像为她量身定做，尤其她袅袅立在那，表情无辜，更有股仙氲之气，如……

“九天玄女下凡尘。”褚莲音看得呆记，而后一击掌，“就这件。”

“眉黛，替你家小姐好好梳个头，就……堕仙髻吧。”

褚莲音忙得团团转，江蓠像个被摆布的布娃娃，会，部打扮好，褚莲音绕着她转一圈，突然道：“等等，还差一点。”她按着江蓠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黛笔，沾珠粉，在她额头画片羽『毛』。

那珠粉真正的珍珠粉，调不知么东西，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