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麻,九小姐那里还在喋喋不休,偏九小姐的话头绵密,半个小时过去了,月儿愣是没有找到打断她的时机,只能一边敷衍一边焦急地看着座钟。
这时电话响了,月儿如蒙大赦的去接,竟是三少爷打来的,她一怔,三少爷明明就在隔壁盘账,一墙之隔,怎么需要打电话?电光火石间她忽然会意了,不由忍俊不禁,说:“哦哦,十万火急?我尽快赶过去,好好,立刻马上!”
九小姐闻言问:“是出什么事了么?”
月儿抱歉地说:“有个急事,得去趟事务所。”
九小姐的失望溢于言表,只好作别。
送走九小姐后,月儿长舒一口气,这时电话又响了,她不用猜都知道又是三爷打来的,果然,电话那头说:“九妹走了吧?”
三爷之前见过月儿和九小姐的尬聊,知她应付的辛苦,刚才在账房的窗户上看到九妹又来造访,于是专门打那通电话给她解围。
月儿忍笑,说:“看来三爷待九妹不亲。”
三爷说:“亲是亲,没有太太亲。”
月儿赶紧捂住了电话听筒,反应过来又放开:“不怕王经理听到么?”
“不怕!”
月儿像被烫着一样挂了电话,往卧室去时,不由自主地朝后窗望去,那里正好可以望到三房账房里面,三爷此时正盘着账本,心有灵犀般地抬头,月儿猝不及防地对上三爷那笑吟吟的眼睛,那里怀着一腔少年般青涩的爱情。
月儿的心尖儿搏动,祥和温馨的生活,志趣相投的丈夫,如果不是处处疑云,这便是她曾经梦想过的生活了。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她收回思绪。震棋是谁呢?眼下戎老爷嫌疑最大,如今在四爷那里借房失败,只好请三爷去跟戎老爷张口了,三爷有求必应,第二天便去前楼找父亲。
秋老虎天气毒的很,三爷走到父亲那间和办公室无异的客厅门口时,便听到父亲在妈拉个巴子骂个不住,听差柳三小跑着从里边出来,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
“啊哟是三爷,快请进快请进,老爷正让我去叫你们呢!”
“叫我们?出什么事了?”
柳三不及出口,三爷就看到他爹对着电话筒吼道:“出什么事了?出大事了!天大的事!龟儿子的!赶紧给老子过来开会!媳妇老妈子、丫头听差全他娘来开会!”
说罢拍下电话,雄赳赳地出来了,看见三儿子在门口,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背着手往一楼的“大会议室”去了。
三爷纳闷,不晓得出了什么大事,柳三已经被他爹的气势吓得屁滚尿流地去喊人了,他只好朝他父亲跟过去。
“爹,听说您最近腰疼,我来看看您,您没事吧?”
“死不了!”
这时四爷正好从门厅进来,显然他就是刚才被老爷用电话吼的那位,一进门便道:“出什么事了?”
老爷没回他,气鼓鼓地进会议室了,三爷和四爷不明所以,狐疑地跟了进去。
戎老爷往上首一坐,说:“她们说老子是小旋风,说老子床上办事一分钟,老子我怎么会是一分钟,传出去老子的威严何在,查,必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造谣!”
四爷和三爷面面相觑,同时出口道:“这件事回头再说,先说下大事。”
“大事?这事还不够大吗?啊?龟儿子们,你爹我委屈啊,啊,想我堂堂一家之主啊,在前面冲锋陷阵地给家里定基业,没想到他们后面……你们后面这样挖苦老子,查!必须查!”
四爷:“好好好,这件事不小,是大事,不过咱可以先放一放,处理完别的……”
被打断!
戎老爷吼道:“什么别的,老子今儿叫你们来就这一件事,天字头一号大事!”
三爷和四爷一愣,对视一眼,转身便走!
戎老爷急了,拍桌子道:“三的!四的!你俩敢走试试!”
三爷没理会,径直往门口去,四爷却忽然站住了,想了想,说:“老三干嘛去?爹说的没错,这个事情必须调查清楚,老爷子一年也求不了咱们几回,不尽孝道怎么成。”
三爷一顿,转而道:“我哪是要回,我是去安排一下公务,安排妥了好全力以赴地投入调查。”
四爷说:“真孝顺,那我等你啊。”
戎公馆全家上下都被通知去开会,虽然电话里老爷没说出了什么事,但听说老爷这次要点房子!一定是气坏了。
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八房都乱成了一锅粥——
大房去往前楼前已经打了一架,大爷逼问大少奶奶说:“姨太太的事你又碎嘴子告状了?”
二爷则怀疑二少奶奶把他挖父亲墙角的事情抖漏了;
三爷没事,他还在返回后楼的甬道上,但月儿吓坏了,怀疑一定是三爷刚才去要房子惹怒了老爷;
四爷也没事,但金鹤仪和翠屏怀疑他们七人小组的事发作了,出发之前,连忙叫来闵管家和米四等人商议;
五小姐正从米高梅舞厅飞也似地往回赶,怀疑自己和戏子的事情被八爷告状了。
六小姐七小姐静小姐九小姐未在被勒令开会之列,但她们也疑心重重,尤其七小姐和钮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