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自己便是不要脸皮也要赖着她。
这么想着,他禁不住扬了扬唇角,无声笑开。
苦肉计真有用。
陈舒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宁,醒来发觉自己还在任长风怀里,恍惚了下,迟疑转身看他。
他早醒过来了,装睡装得也不像,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眼睛都闭不严实。
陈舒唇角弯了下,若无其事掀开被子。
“阿姐……”任长风睁开眼看她,嗓音又哑又干,“我会负责。”
她就这样起来了?
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负什么责?”
陈舒撩了下头发,似笑非笑,“你昨夜什么也没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又不知。”
“那也不成。”
任长风急红了脸,猛地坐起来,“我毁你名节就得负责到底。”
起来的动作太急,一下子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嗯。”
陈舒应了他一声,转身去倒了水顺道拎起药箱过去,“退热了也不能马虎,我给你换药,完了一块去梳洗。”
“我跟知府大人说了这几日养伤,你看家里缺什么,我去买。”
任长风抬起头,看她的眼神写满了委屈,“我给你定了喜服,裁缝熬夜赶出来的。”
“不听话?”
陈舒反问一句,伸手将他推回床上,自顾去揭伤口上的棉布,没看他,“别乱动,伤口又出血了。”
她昨夜清理了伤口附近的脓包,又挤出不少脓血,这会看伤口似乎比昨夜好了些。
口服加上外用,三四天差不多就该好了。
陈舒丢开染了血的棉布,唇边弯起浅浅的笑意,仔细给他换药。
还定了喜服?
考虑得倒是很周到,什么都想到了就没想到她不答应?
傻气。
陈舒拿起药箱里的夹子取了棉花将伤口清洗干净,重新上药,动作娴熟温柔。
任长风屏住呼吸,心突突直跳。
跟她在一块,时时刻刻都是折磨,又疼又开心。
“抬下腰。”
陈舒拿着新的棉布偏头看他,“包好了不要乱动,你想买东西也得等好利索了才行。”
任长风耳根子发烫,抿着唇乖乖点头。
陈舒给他系好棉布带子,收拾好药箱盖上,“去梳洗,我待会去雇两个人回来,你养伤需要人照顾。”
她还得回同安堂。
“知道。”
任长风见她背过身立即松了口气,迅速将里衣系好外袍也弄好,单手撑着床下地。
陈舒笑了下,心情很好地开门出去。
她昨晚打了水在净房,不用去隔壁院里打水。
陈舒梳洗一番,回屋找来镜子弄易容。
“我给你弄。”
任长风坐过去,拿走镜子放到一旁,将薄薄的一层面具贴到她脸上。
陈舒抬眸看他,眼底流淌着笑意,什么也没说。
她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大仇得报,又有十几万两的银子傍身。
便是将来真有一天跟他走不到头,说起来还是自己赚了的。
宠妃皇后她都当过,真不在乎将军夫人的位置,谁能抢走来抢便是。
何况,她是真的喜欢任长风。
热情直接,又对她掏心掏肺,眼里的爱意从来不作假。
“好了。”
任长风又出了身汗,拿起镜子又放下去,“等下,眉毛还不够深,太浅了容易看出来。”
他说着,拿起一旁的画眉炭笔,仔细给她描眉。
易容的面具会遮掉她如凝脂一般的肤色,显得黯淡无光,眉毛若是画得浅了很容易看出来,她脸上贴了东西。
任长风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细细描摹她原本就长得极好的眉,险些没忍住亲她。
屋里白得静悄悄,五月的暖风从门外灌进来,吹起陈舒的满头青丝,痒痒拂过任长风的手臂。
他喉结滚了下,给她画好了眉立即坐直回去,拿起镜子让她看,“这回没有问题了。”
“比我画的好。”
陈舒轻笑了声,放下镜子起身拎起药箱,“躺回床上去,我回医馆。”
任长风应了声,坐着不敢动怕她瞧出自己的异样。
陈舒又笑,背上药箱走了出去。
娇娇软软的嗓音散在空气里,听得任长风骨头都要酥了。
他用力擦了把额上的汗水,过了许久才缓过那阵悸动,躺回床上。
睡到晌午,任长风迷糊间听到陈舒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还未回来,是隔壁院子里有人在说话,像是新来的厨娘。
他耳力极好,听了会索性起来,又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开门出去。
“老爷醒了。”
厨娘看到他,脸上写满了意外,“夫人说她中午不回来,让老爷自己用饭。”
那夫人看着年纪不小了,这老爷倒是个俊俏的后生,还以为也上了年纪。
“嗯。”
任长风应了声,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到树下的秋千里,闭上眼。
陈舒喜欢秋千。
还在汴京时,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