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跟他打太极,“倒是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跟我说声,我给你找媒人去说媒,给你筹备婚礼。”
年轻真好,心思简简单单,喜欢谁就想着跟谁在一起。
她的心老了,深宫十几年一颗心早就磨得刀枪不入,便是有弱点也不敢轻易泄露。
“阿姐莫要说笑,我不会娶别人。”
任长风咬牙,嘶哑的嗓音满是烦躁,“一辈子都不会,我只想娶你。”
那些姑娘再好,也不是他喜欢的。
“阿姐一直把你当弟弟。”
陈舒有些无奈,“就只是弟弟。”
她不配,他这般直白热烈的喜欢。
任长风脚步顿了顿,复又迈开脚步往前走,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要做她的夫婿,不是弟弟。
余下的几步路两人都没说话,到了馄饨摊前,任长风掏出铜钱递给小二,仔细交代,“一碗十个多放肉,一碗二十个正常包。”
陈舒坐下来,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任长风。
青年脊背宽阔,身量颀长挺拔,黑色大氅披在身上,如雄鹰翅膀一般。
单是背影就与那些读书人不同,有力量,又稳重。
不怪小师妹会心动。
自己若是没进过宫,没婚配,也会喜欢这样的年轻后生。
陈舒笑了下,收了目光看向桌上的筷子筒。
她未去选秀前,主母从来不让她出门,她没见过几个男子,只知晓主母让她去选秀目的是希望她死。
她不爱高宗,没用过几分真情。
邀宠献媚,不过是希望自己在宫里能活得长久些,死也要死在高宗后头。
“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就一会。”
任长风坐到她对面,一开口便红了脸,“离这不远。”
他找了许久的房子,才选中离这儿最近的一处。
这样她早上去同安堂,可以先吃了馄饨再过去。
隔壁是面馆,她若是想吃面了也不用走远,都在一条道上。
“好。”
陈舒望着他泛起暗红的脸,摘下口罩笑了声,没多说。
任长风脸上的颜色更深,想好了她若是拒绝,自己该如何说服她的措辞,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抬起头看她,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院子,与汴京的住处几乎没差别,眼神渐渐变得灼热。
有她在,那才是家。
“阿姐。”
任长风的喉结滚了下,站起来,徐徐倾身靠近她,温热的指腹贴上她右边脸颊,心跳如雷,“易容有点脱落了。”
男人温热的指腹贴上来,动作很轻地按了按易容的边沿,那双手似带着某种魔力,让她克制不住地分神,心底一片酥麻。
“长风。”
陈舒迅速避开他的手,压下乱了节拍的心跳,冷淡出声,“我自己来便可,日后不可这般没规矩,让人瞧见了不好。”
他从不敢唐突自己,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
“嗯。”
任长风的眼神黯淡下去,老实坐好。
陈舒扭头看向街道另一头,心跳慢慢缓和下来,决定一会再跟他谈一次。
他们在一起没有结果,也没必要。
吃完馄饨,任长风带她往前走了一阵,拐进另外一条街,停在一座宅子前。
“你买的还是租的?”
陈舒的心跳又开始乱。
想要不顾一切他在一起的疯狂念头,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出现。
从自己踏上秀选之路,他是第一个认真跟自己说喜欢的人。
那么年轻鲜活,又那么的优秀。
“买的,陛下说要我守住安宣府,镇军将军下月到南境,任东南驻军大将军。”
任长风开了门,嗓音哑哑的说,“阿姐,以后这儿就是家。”
陈舒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是你的家,阿姐是外人。”
“不是。”
任长风及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门内,抬脚勾上门。
“嘭”的一声巨响,大门关上。
任长风收回手臂的力道,用力将她抱住,“阿姐,嫁给我。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你在哪家就在哪。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想娶你。”
他的命是她救回来的。
“松开。”
陈舒心跳如雷,那种心慌又期待的感觉,比自己入梦第一次侍寝时还要强烈。
“你答应了我才松开。”
任长风再次收紧力道,无论如何都不放开她。
“阿姐没法答应你,在阿姐眼中你和亲弟弟一般。”
陈舒稳住心跳,放弃挣扎,“听话,阿姐真的不适合你。”
上一回他假装醉酒也说了同样的话,那次她未有多说,是担心他乘着酒劲胡来。
这回不同,他很清醒。
“我知道了。”
任长风松开她,拿出一把钥匙塞到她手中,“我明日要出去,阿姐过来帮我收拾一下。”
他就猜到她会拒绝自己。
“这回发现的盗贼不知是何来路,骑马骑得很好,武功也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