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看着男人的眼睛, 还是一次在两人相处中有处下风的感觉,从前哪次不是她把人闹到求饶?而今,她居然看着某个小古板脸红耳热, 心跳加速起来。
原本还想作弄他的心一下子消失殆尽,甚至有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偏她最是不服输, 已经心跳如雷, 指尖和脊背都被震麻了,就是不肯这样轻易认输, 仍端坐在石椅上, 故作镇道:“……还行吧, 这次我就饶了你,你快帮我把袜子穿好。”
仍是娇蛮的语气。
心里却臊得不行, 这个小古板平时不是最重礼法?亲个脸都能耳热半天, 动不动就和她“不能这样做”,今天怎这孟浪?居然,居然亲她的脚!
阮妤两辈子为人, 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便是想,都没想过。
偏偏眼前人的脸是那样地平静,平静得仿佛她『露』出什惊骇的模样才是不正常的。她看着看着,心里便越发臊了, 又拿脚轻轻踢了下他的手,催道:“快点!”
霍青行轻声应好,替她穿好袜子却没有立刻给她穿鞋,而是双手抱着她的脚替她轻轻搓『揉』起来,嘴里着关心的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日后想逗我闹我,怎都行,只千万别拿自己的身玩闹,如今天还冷,回头你得了风寒怎办?你又怕苦,肯不肯吃『药』。”
“谁和你闹了?”
阮妤被人着揭穿,脸都热了,张口反驳一句,却又在他那双温润关切的目光中硬是一句话都不下去,只能别过头,轻声,“知道了。”
霍青行是一次她脸红,倒是没有因为这次乘了上风而如何,他只是觉得这样羞涩的阮妤好看极了,如果平日在他面前大胆的阮妤像一朵娇艳的牡丹花,那如今的阮妤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无论是哪一种模样,他都喜欢。
喜欢极了。
他的眼神克制,却又大胆的写满了对她书写不尽的情意,阮妤从前看只觉欢喜,如今除去那抹欢喜还多了一层羞赧。这种感觉既让她觉得分奇,又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她整个人烫得不像是在隆冬季节,反倒像是在酷暑的夏日,热得她都快冒出汗来了。阮妤觉得自己今日处处受人掣肘,是不像自己,只能拿脚尖又轻轻踹了下他的膝盖,催促道:“好了,不冷了,快给我穿上,我得回去了。”
她可不想再这样和他待下去了。
霍青行『摸』了下她的脚,的确没有那冷了,这才放心地给人穿鞋,刚刚穿好,阮妤就把脚缩了回去,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身,她,“你今日回去吗?”
阮妤原本是想再待一日的,上回爹娘,今天他们得去一个亲戚家,估计得日才回来。不过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沉默一会还是点了点头,眼前人本就含笑的眼睛更是变得亮惊人,语带高兴地同她道:“那我待会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她感染到了他的心情变得高兴起来。
“好。”阮妤柔声应了一声,“只是我得先去和祖母一声,你回头就在有书局那里我,正好我买些东西回去。”
霍青行自然应好,又把桌上的那本书递给她,“外头冷,你先回去吧。”
阮妤点了点头,的时候却又停住了,她看着男人,喊他,“霍青行。”
“怎了?”男人看她。
阮妤看着他,眼不眨的扯谎,“你头上沾了树叶,我给你取下来。”
“树叶?”霍青行有些诧异,但没多想,刚刚弯下腰,耳朵就被人亲了一下,他目『露』震惊地偏头看她,始作俑者嚣张地挑着眉,被他瞧不惧,甚至还目光大胆地看着他,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舔』了下他的耳垂。
霍青行忽然又想起那日他们在不甚亮的厨房中,他被眼前人一路从下巴亲吻至喉结,温热的触感和呼吸烧得他面红耳赤,呼吸加速。
“阿妤……”
他难耐地喊她的名字,不知是一步还是退一步,犹如海啸中的一艘小船,被海浪吹得上一下,下一下,颠颠簸簸,无处安稳。
阮妤看他这副模样,忽然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她双手抱着书,看着眼前男人『迷』离怔忡的目光,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扬着肆意媚的笑,和他打招呼,“我了。”着就完全不管霍青行是怎想,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这。
还好。
呆子还是从前那个呆子。
并没有因为一次夺得上风就变了模样。
她还怕霍青行和刚刚握着她脚时一样强势,她不知道为何,前世面对权势滔天的霍青行,她都没觉得如何,如今被还什都不是的霍青行那样管着就觉得束手束脚,什都放不开了。
还好还好。
强势只是一时的,霍青行时时刻刻那样,她可是憋屈死了。
阮妤心情愉快地往外去,到外头的时候偏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男人还呆站在那边,不由又扬起唇角笑了一下,“还不快回去?”他涣散的目光重聚拢,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离开。
留在后头的霍青行看着阮妤愉悦地离开,又是无奈又是纵容地摇头笑了下。他整了整衣摆选了一条相反的路往外,刚到外头就瞧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家大少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