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膳。
阮妤正在暖阁跟许、岳二人说话闲聊, 许太爷那边却派了人过来,请她过去说话。
岳青霓在个家中天不怕不怕,就怕许家太爷, 会看着阮妤面『露』怔忡,只她也害怕祖父, 生怕她要拉着她一道去, 便躲在许意蕊的身后探一个头和阮妤说,“我就不陪你去了, 要陪, 就让表姐陪你去。”
别的方也就罢了, 祖父那边她却是万万不敢轻易踏足的,祖父每次瞧见她都会问她功课, 她哪里答得来?
次没大表哥给她撑腰, 她肯定要挨罚。
她才不去。
许意蕊笑着看向阮妤,柔声问,“我陪你去?”
“不用。”阮妤摇摇头, 玩笑一句, “先生不是罗刹恶鬼,哪里需要你们给我壮胆,我才敢去?”相比岳青霓怕许太爷跟鼠见了猫似的,阮妤作为许太爷曾经的得意门生, 一向很受他的喜欢。
她刚刚怔忡也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许久不曾见过位太爷了。
原本是想着离开前再请人过去问问,若是他肯见便过去请个安,若不愿,也请人带个话道声安。
没想到自己还没去,他人家倒是先遣人送口信过来了, 她抬手整了整衣摆,和两人说,“那我先过去。”两人颌首,便由太爷跟前的随侍引了过去。
许家院子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一路穿花拂柳,到许家中轴处一间名叫百安堂的屋子才停下。
许家太爷不喜欢铺张奢华,跟前也没少伺候的人,除了院子里洒扫的几个奴仆也就帘子外头候着一个仆,远远瞧见她过来,就笑着走过来,给她问安。
对眼前位人而言,她只是几个月没来上。
可对阮妤而言,她却已经有十年没来了,稍稍回想了下才记得眼前位人是许太爷的亲信,她弯了两汪春水般的杏眸,柔着嗓音和人招呼,“孙伯。”
“哎。”
孙伯笑着应一声,却没立刻请人进去,而是引着人往隔壁走。
阮妤笑问,“先生还有客?”
“还有一位。”孙伯笑道,“是林大人前些日子推荐过来的子,太爷今早见了,十分满意,不午间让人来了一趟,进去都快有半个时辰了,我刚去送茶的时候还瞧见太爷脸上藏不住的笑呢。”
道是霍青行在里面,阮妤竟觉得意料之中。
如若今日那帮子里,真有得先生赏识的,那必定非霍青行莫属,听孙伯说起后话,阮妤的唇角也忍不住轻轻翘了起来,眉梢眼角更是写满了骄傲,仿佛被夸的那个人是她。
“小姐今日很兴?”孙伯给她奉茶的时候,瞧见她脸上的笑,颇有些惊讶。
记忆中位阮小姐和三小姐一样,便是笑也都是清清浅浅一抹,哪有样连眉梢都在跳跃的时候?
阮妤笑着接过茶道了谢,嘴上玩笑道:“孙伯何时见我不兴了?”
都会开玩笑了,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孙伯眉目带着慈祥的笑,却也没说什么,只道:“您先稍坐,回头太爷的客人走了,我再来喊你。”
“好。”
虽然阮妤也挺想去看看先生和那呆子在说什么,但也道先生一贯规矩森严,从小认识的世交也就算了,霍青行个外男肯定是不会让她过去看的。
左右回头问那呆子也行,阮妤便继续好整以暇坐着。
略微过了一刻钟,孙伯便来请她了。
许太爷喜欢沉香,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沉香味道,阮妤看一眼屋内,太爷就站在桌子后头,上面放着两盏茶,还铺着好几张纸,皆自一个人的笔迹。
道是谁写的,阮妤笑着收回眼眸,给人请安,“先生。”
许太爷抬起眼帘,看她一眼,“来了。”他一边整理桌子上的纸,一边和人说,“你来看看。”却是把霍青行刚才做的几篇文章给她看了。
阮妤本就想看,自然也没推拒,接过来一一翻看,越看,里就越骄傲。
“如何?”许太爷问她。
“好。”
许太爷原本捧着茶盏,还着她阐述自己的意见,没想到了一会,她就没声了,皱眉问,“没了?”
“那先生想听什么?”阮妤自顾自落座,坐的是霍青行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头还有余温,她一脸闲适从容,握着几张纸,看着太爷笑道,“难不成您把我翰林院的大人不成?还非得让我说个三五六条好来,我瞧下去只觉他文章做得好,字也好,里头的意思也没有旁人那般迂腐暴戾,十分有自己的风骨,一声好难道还不够吗?”
“去几月,别的没会,顶嘴的本事倒了不少。”许太爷哼一声,转而仔细看起她,量一瞬后说,“看着不错,没有换了方就落拓不堪。”
阮妤笑着把手中的纸放下,没说自己,反而问他,“先生觉得他如何?”
她秀丽纤细的手指轻点那几张纸。
“你问个做什么?”许太爷皱眉,想到那孩子是哪里人,看向阮妤,“你认识他?”
阮妤颌首,没隐瞒,笑盈盈答道:“是我父亲的生,也是我邻居。”
许太爷一只做问,虽道阮妤家中发生的事,也道她如今管着酒楼,可再,却不道了……没想到二人居然还有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