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3)

生子,却一生来就有家,还有个大乘剑修做师父。

而他——小二十年来,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

“娘子,今日老祖也会出席我们的婚宴,你高兴么,从此日媒月聘,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所有我能拿出手的东西,都给你...”

“只有一件事,”醉醺醺的气息猛然靠近,男子的手掌隔着红布用力摩擦着明珠的下巴。

“你不能负我。”他痴笑道。

明珠心里猛地一跳。

……

邹娥皇坐在何九州旁,两人一齐被安排到了宴会的边角。

她磕着瓜子道:“听了你这个故事,你是说,你娘最喜欢的儿子是你哥何富贵,不是你。为什么?”

何九州说:“富贵是她亲自取的名字,十八年前她战死在魔窟前,在昆仑山脚下刚刚安了家,就要去何家抱回我哥,只是...最后她没能回来罢了。”

一个母亲究竟要对孩子溺爱成了何种地步,第一时间期许的才不是修仙大道,只是人间富贵。

邹娥皇说:“小孩子就爱瞎想,在你哥眼里,还可能是你娘为了生下你,抛弃了他。”

何九州没吭声,他只是抱着怀中的牌位,又灌下了三杯灵酒;他师父说过,难受了,一杯解千愁。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难受...明明,他有记忆起,就没有娘了。

为什么要为不存在的母爱难受。

“密州刘氏前来贺礼,祝何家二公子与明家大小姐百年好合,携三百玉兰蔻、金银玉三箱...”

“青州秦氏前来贺礼,恭何家二公子与明家大小姐喜结良缘,献三千仙桃酿、四盒悟道丹…”

“北海平家...”

午后三时,何家老祖何春生姗姗来迟。

他尚未落座,合道大能的威压就先行一步,逼的众人不得不起身向他行礼;金丹之下的修士则是直接被这样恐怖的压威弯折了腿,直直跪下去。

“恭迎老祖!”

人声如潮。

少数几个心思细腻的宾客想,何春生这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伪君子,怎么今日会从闭关之地出来;莫诓他们说是为了参加曾孙子的婚宴,在座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能骗过谁。

而且一进何家,道行高一点的人,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极其阴寒的阵法,像是为了什么人设立的。

一会这红的喜气洋洋的婚宴,到最后或许变成了另一种血流成河的深红。

在纷纷起身行礼的众人里,一处安静地很显眼。

那是面对合道大能的威压,仍坐着的何九州,和他那个身后面色平静的邹娥皇。

何九州有些吃力地咽下了喉咙中翻涌的血,他向来桀骜,跪天跪地不跪人,唯一一次是正式拜师的那一年,拜过天机子。如今却要他来拜一个何家的狗屁老祖,不如直接杀了他;

或许是察觉到他不服,空气里的威压愈来愈厚重,连西吹雪这把名剑都发出按耐不住的摩擦声。

就在何九州终于撑不住,要吐出一口沉血时——

身侧有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一瞬间,方才铺天盖地的压力都消匿于天地间。

何九州侧头去看,只见邹娥皇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她面色平平无奇好像刚刚只是做了一件拨弄柳枝条的小事,而不是化解了合道大能的威压;

何九州眼睫轻颤,瞳孔地震。

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合道的威压——邹娥皇到底是什么修为?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不久前的论道大典,他先入为主,以为对方最多是个化神...

何九州脸色猛地涨红。

宴席上首,何家主何渡在老祖右侧站着,他怀中一只手抱着七八岁的何谦学,在察觉气氛流动的一瞬,他就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两人身上。

和何富贵相比,何九州确实更像他妹妹的孩子。

像一把过刚易折的剑。

“老祖,那个孩子就是之前和您说过的九州,如今是昆仑天机子门下的嫡传弟子。”

他低声在何春生身侧道。

言外之意就是何九州背后站着的是昆仑,和他对上没什么好处。

何春生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威压终于散了,热闹的婚席再度流动。

众人只见得那支着下巴的春生老祖,忽然脚不沾地地漂浮于半空中,下一瞬缩地成寸立于啃鸡腿的背剑女修前。

屈尊降贵般开口:“邹道友,可否备礼?”

啃着鸡腿的邹娥皇淡定地拿清洁术清了清手,她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也根本不意外为何这何家的道祖知道她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备了,我和何九州一起来的,”邹娥皇微微笑说:“他送的礼,就是我要送的。”

何春生微微点点头,阴翳的眼神落到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剑修身上。

“是什么?”

何九州没有回答这古怪的老祖,但也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好事的人早已从那堆成小山的礼物堆里翻出了何九州送来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