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酬劳，不能白耽搁你时间，等我营生开业，若是莹莹姑娘想前去，我可给你打五折，今日多谢了。”齐默说完，将钱放进她手心，就回了家。

家中空旷，已经没有周毫安的身影，她从厨房拿出一把刀，就开始处理鱼。

鱼鳞鱼鳃，再破肚取内脏，去鱼鳍鱼尾，等鱼身处理好，她就将其拿回厨房腌制。

而趁着这段时间，她将钱袋里的钱分出一部分装好，等明日进城时，有签了市券要出售的，还得现结。

也希望她积攒的这些，能在第一日取得一个好的收获。

日晕渐斜，落下一片阴影，齐默将鱼身翻面，煎出两面金黄捞出备用，她添油加小料炝炒出香味，又将鱼和配菜一同铺进锅中，添水焖炖。

……

周毫安回到家时，日晕只堪堪缀在了山脚一畔，他将背篓放下，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抬眉望向厨房，却没有看见那道意料之中的身影。

嗯？不在家？

“你回来了？今日如何？”齐默推开门，就瞧见周毫安站在门畔一动不动，她挑了挑眉，走进厨房，掀开锅盖。

一瞬间，香气浓郁的仿佛挂在鼻尖，齐默满足的点点头，虽然不足那般辛辣，但是能吃一个简易家庭版烤鱼，也是一件雀事。

“今日剩了些猪骨，不过猪血都被酒楼店家买走，无一剩余，只怕日后也会紧俏难寻。”周毫安将猪骨拎进厨房，放在一侧空了的大盆中。

“看来店家推行成功了。”齐默点点头，已有意料。

新菜品的推出，就意味着垄断，尤其是猪血如此稀少的情况下，定是供不应求。

齐默垂首翻了翻橱柜，找出一个略显平整低矮的大盆，将鱼身整个捞出，浇上汁，铺上菜。

她指挥周毫安将鱼端走，又就着锅底汤汁贴了两个饼子，等饼子熟透间，先吃鱼吃菜。

鱼肉松软，配汤汁辛辣，舒爽开胃，一顿饭吃完，只觉得额间汗淋漓，口齿酥麻。

齐默垂首看着空了的大盆，只觉得手艺被认可的喜悦，她起身还未沾到盆边，就被周毫安赶到一旁。

“我来就好，你去歇着吧，明日可要进山？”周毫安利索收盆收碗，打水洗碗洗盘。

齐默摇头，“明日要进城，今日约了几个人家要去衙署签订市券，进山的话……能不能往后挪一日？”

正好她再多备点香料。

“嗯，那我明日同你一起进城。”周毫安说完，将洗好的碗盆放回厨房，他看了看头顶微显的月牙，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还是早些歇着吧。

……

翌日天光初显，门就被人砰砰敲响，齐默整了整发间珠钗，走出门外。

“醒了？可要吃点东西？”

齐默摇头，指了指门，“先看看是谁吧，不急。”说罢，走到门前打开门。

门外是头顶簪花的少女莹莹，她身侧是斯文儒雅的龚阿哥，二人并排而立，略显局促。

“齐小姐，龚阿哥有事寻你。”少女点了点头，让开位置。

“抱歉，今日家中有事，恐不能同你前去衙署签订市券，等酉时初，我将米粉送来，可能结算？”

“可，市券只是一种保证，你若日日来，我便日日结，你放心。”齐默点头。

“那成，那我酉时再来，告辞。”龚阿哥说完，便拱手离开。

“那我也先走了，一会儿还要赶牛车入城。”

“一起吧。”齐默拦住要离开的莹莹，转身回房拿了东西，喊上周毫安就一同出了门。

走到牛车处时，人潮已经略显拥嚷，有单个进城的，也有相互结伴，但更多是要与她签订市券的人。

等到城内，签完市券，也不过才辰时末，巳时初，齐默摸了摸略扁的钱袋，有些惆怅。

钱财真真是如流水，转瞬即逝啊。

“今日可还有想瞧的？”周毫安拎起背篓转过身，就瞧见她摸钱袋的小动作，他垂眸失笑，指了指不远的馄饨摊，“不若先吃点东西再瞧？”

齐默摸摸肚子点点头，正好趁今日无事，尝一尝其他的小食摊位的口味和份量大小，也好给她自己做个参考。

“老板，来两碗馄饨，一根油炸烩。”

“哟！这不是我那亲侄儿？怎么进了城也不知道去问候大伯一声，还在这儿吃这些扁食？难不成大伯连你一口饭也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