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见到公子的时候,他竟是连跪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瘫坐在软垫上一语不发,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了?
书郡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才发现此人嘴唇红肿,还带着几道裂口,像是被人故意咬破的。
书郡很想认为是夫妻两个玩的太花,但是昨天晚上小厮的话在他脑海响起,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颓败的男子,大概,可能,被自己媳妇家的人给强暴了…
“师父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苦其心志…”
“大相爷…”
“我不想,担大任…”
“所以,可不可以…”放过我……
公子眼神空洞,他恍惚的盯着书郡,明明只是半臂大的木偶,却成了他如今唯一一点飘渺的希望。
“放过我……”他眼神残破且黯淡,似乎自己也知道,这一丝丝的希望,都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
书郡心底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也忍不住想着…万一呢,万一呢…试试吧…
坡脚的班主不知为何急急的跑了进来,跨过公子直接抱起书郡“你走吧,以后别进来了!”
公子猛地抬头“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看看你到过的地方,被…捣毁成什么样子了!”
“公子,大少爷,算我求求你了!”
“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意外的跛脚班主语气刻薄,他没有拿他最心爱的烟杆,甚至连外褂都没有系好,披头散发的过来了。
公子还想说什么,就听门口有人喊道“伶儿,又不听话了?”
公子身体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一个中年男子跨步进来,他淫邪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地上趴着的人儿,又冷漠的看着跛脚班主。跛脚班主抖着身子跪下。
“李,李老爷。”
书郡被藏在了身后,只能听到声音。那李老爷没有搭理坡脚班主,他蹲在许伶身前,掐着许伶的脸强行抬起了他的头“伶儿,昨儿夜里,是儿子不懂事儿,弄疼了你,没事,今天,老爷定好好补偿你…”
“所以这神了,佛了的,就不必求了,你求求老爷,老爷什么都给你。”
说着挥挥手,一帮拿着棍棒的仆役将这小小的祠堂挤满,二话不说的开始砸起了牌位,坡脚班主哭喊着爬到李老爷脚边,抱着他的大腿“老爷,老爷!不能砸啊!”
“老爷!求求您,这都是列祖列宗啊老爷!”
“老爷!李老爷!”
老班主顾不得书郡,趴在李老爷脚边,被踢被踹也不放手,随着仆役们的野蛮打砸,书郡被踢到了祭祀台下,木偶的头冲着外面,红幽幽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闹剧。
许伶无声的落着泪,这神圣的祠堂如今被毁成了一座废墟,李老爷似是顺了气,手不安分的摸进了衣衫。
而老班主,早被仆役们丢了出去,正艰难爬向祠堂,却引来了更加凶狠的踢踹。
仆役们关住了门,隔开了老班主的哭嚎和戏院小孩们的求饶,李老爷肆无忌惮的坐在许伶后面,欣赏着美人的绝望和无助,嘴角挂起满意的笑容。
“你看看,伶儿,你又给别人带来麻烦了呢。”
李老爷掐着许伶的腰肢,扭过许伶的头,强迫他看着废墟一般的祭台,动作愈加粗暴“你看看,哈哈,神仙也救不了你许伶!”
书郡只觉得怒上心头,他对上了许伶绝望无助的眼神,忽的有些窒息…
“这是什么?人偶?”
清脆的女声从耳边炸开,书郡猛的睁开眼睛,红色瞳孔微缩!妹妹!
“这人偶怎么长的这么像我哥,算啦,放着吧,和我哥一样好看!”小姑娘扎着马尾辫,一蹦一跳的跑向前方的孤儿院,手里紧紧捏着书郡。
“院长妈妈!我回来咯~”
书郡脑子里的思绪还没有理清,就看见了院长妈妈佝偻着身影迎了出来,她杵着拐杖温柔的笑着“小墨回来啦,快来吃饭,院长妈妈做了好吃的酥肉。”
苍老的声音让书郡有些想哭,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刚才公子的事情让他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他抬头看去,熟悉的脸庞让人安心。
那个梦里,他把妹妹和院长妈妈都忘记了,真是该死。
“院长妈妈快看,路上捡到了一个好好看的木偶,和哥哥长的好像!”书予墨献宝似的把木偶给了院长妈妈,院长观察了一番,有些惊奇“小墨啊…你这,哪里捡的啊…”
“就前面的路口啊”书予墨指了指刚才的位置,又耍宝似的咧着嘴。
“它就这样躺路上。”
院长小心的抚上木偶的脸,大概是爱屋及乌“确实和小书很像,小墨啊,这个呢叫做悬丝木偶,咱们国家特有的传承,这木偶做工精良,衣着华贵,恐怕是被宝贝着养起的,先放在院子里,它的主人会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