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百里绥乘坐金辇,前去奉先殿,替酒醉的宣崇帝进香。
“殿下,陈御女被太后下了药,关在奉先殿内。”高寅低声禀报。
“奉先殿……”百里绥脸色骤冷,“太后这是想让孤,在历代先祖面前,与父皇的嫔妃苟且!”
若此事成功,在奉先殿这种肃穆之地淫乱,本就罪无可赦。
不顾纲常伦理,与父皇的嫔妃祸乱宫闱,更是罪加一等。
“将陈御女秘密送回宫中,请周太医救治。而后,将一模一样的药,侍奉太后服下。”
百里绥语气平静,说出的话语却是石破天惊。
“奴才明白,即刻去办。”高寅面不改色地领命退下。
尊贵的皇太后,年过古稀,竟然因此事驾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谁让安太后,自寻死路呢……
子时将至,距离宣崇十九年,还有半个时辰。
此时的奉先殿内,烛火通明,寂静无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百里绥静静地跪在奉先殿正中央,注视着眼前百里氏历代帝王的牌位。
确切地说,她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最前面的大晟朝开国皇帝——百里明的牌位之上。
她仔细端详着这位开国皇帝,自幼便听母后言,她与之有着相同的图腾。
赤红色的火焰……如同翱翔九霄的浴火凤凰。
开国皇帝百里明,武力惊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横扫千军之势,在位期间铁腕强势。
然而,自他之后,历代皇帝皆以仁孝治国,推崇儒家思想,使得大晟朝文风鼎盛。
百里绥双手合十,虔诚叩拜:“历代先祖在上,百里氏第七代皇太子百里绥,特来请安。”
接着,她又磕了个头,声音低沉而庄重:“今有安太后不敬先祖,晚辈特替先祖予以严惩。”
就在这时,百里绥突然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常的香气。
她眉头一皱,敏锐地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对劲。
她猛地抬起头,犀利的目光落在前方燃烧的檀香上。
“找死!”
百里绥沉喝一声,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上前,伸手掐灭了其中几根正在燃烧的“檀香”。
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胆敢在历代先祖面前,燃烧异香!
为了置她于死地,可真是不惜一切代价,毫无顾忌!
“殿下,发生了何事?”天枢瞬间闪身而入,低声问道。
百里绥未答反问:“太后豢养的那些死士,全部都处理干净了?”
“天璇带人前去,已处理干净,”枢随即询问,“殿下,您可安好?”
“闻了些许催情香而已,不碍事。”百里绥转身往外走,同时以内力将药效逼出。
天枢大惊失色道:“宫中此等药物皆为禁药,其药效不知深浅,且不易完全逼出,属下去传太医……”
“不必,”百里绥沉声打断,“孤现在有要事要做。”
“让孤的仪仗返回东宫,孤要去寿安宫送一送皇祖母。”
“是,属下明白。”天枢压下心底的担忧。
少顷,寿安宫,太后寝殿内。
行将就木的安太后,已服下与方才百里绥酒水中一模一样之药。
此药发作缓慢,暂时还不显异样。
“太子,你怎会在这!”
太后见到百里绥,满脸震惊,竟不顾病体,猛然坐起身。
百里绥缓缓移步榻边,语气透着几分随意:“岁除之夜,皇祖母病重,孤自然是来探望。”
“侍卫呢?还有太监嬷嬷?为何无一人通报?”太后质问道,“太子怎可孤身闯入!”
百里绥径自坐下,“孤不明白,你即便愚笨不堪,好歹也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后,怎会毫无长进?”
“你这畜牲……啊!”
太后尚未叫嚣完,便被百里绥扯着手臂,扔下床榻。
“来……来人……”太后瘫倒在地,声音已是气若游丝。
“皇祖母,”百里绥俯视着她,“尽管你曾经多次加害于孤,但孤从未想过折磨你。”
“孤不愿对老幼妇孺出手,亦不屑用那些肮脏手段,是你逼迫于孤……”
百里绥蹲下身,压低声音道:“皇祖母,堂堂太后,荒淫无度,因服用合欢散,身体不支,以致崩逝,这便是你的结局。”
太后闻言,如遭雷击,枯槁的脸上尽是扭曲之色,“你怎敢如此对哀家!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让孤于历代先祖面前,与父皇嫔妃行苟且之事,难道不怕他们自皇陵地宫爬出来,掐死你吗?”
百里绥直视着太后,声声质问。
“解……解药……哀家是太后,你这畜牲怎能相比……”太后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