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除已至,因着太子死而复生,宫中喜气洋洋,大办除夕宫宴。
然而,清晨时分,龙涎殿却发生了一件“小事”。
按照宫规,今日清晨,皇帝与皇后应携各宫嫔妃,及皇子公主,齐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
可是,卯时已过,向来守时的宣崇帝,却未曾起身。
于龙涎殿等候的皇后,因担心龙体康健,遂入内请安。
只见,宣崇帝与一女子横躺龙榻,仍在酣睡。
太监总管颤声禀报:昨夜本应是陈御女侍寝,安姑娘奉太后之命,为陛下送参汤,而后……
精神亢奋的宣崇帝,直至丑时才停歇动静。
皇帝临幸女子,实属平常,自然无人敢多言……
午时刚至,寿安宫内。
精神刚好些的太后,听闻此消息后再度昏厥,此时方才转醒。
“哀家是让嬷嬷给皇帝送参汤,怎会是宁儿前去?”太后艰难地开口。
嬷嬷跪地请罪:“太后,奴婢昨夜偶感腹痛,碰巧遇到姑娘,她才替奴婢走一趟。”
皇后冷笑一声:“如此拙劣的争宠手段,当真是小家子气!大年三十,便迫不及待地爬上龙床!”
安宜宁跪在地上,面色苍白,泪雨涟涟,脖颈上皆是承宠痕迹。
她愿意帮嬷嬷送参汤,只是想在陛下那儿讨个欢心,以便日后在东宫有人撑腰。
毕竟,太后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又一直不佳,说不定哪天就……
宣崇帝眉头紧锁,无奈开口:“事已至此,给她定个分位即可。”
“一个不知偏到何处的安家女,给个御女之位足矣。”皇后面露不屑。
“宁儿乃是哀家侄孙女,怎可如此轻贱!至少也得美人……”太后反驳,语气不悦。
就在此时,百里绥神情惬意地进入内殿,给太后请安。
“父皇,昨日在寿安宫,您便盛赞安姑娘生得貌美,原是此意,儿臣恭喜父皇。”
百里绥叹息一声,接着道:“虽说儿臣不应过问父皇后宫之事,但父皇龙心大悦,此乃大功。”
“儿臣以为,至少须婕妤之位,方可彰显父皇隆恩浩荡。”
百里绥话音刚落,只见皇后投来一道阴冷的视线。
安宜宁双手捂着脸,心中只觉悲痛酸涩,她想要之人,明明是太子啊!
宣崇帝面露喜色,“还是太子体谅朕心,那便封安家女为婕妤,封号……”
“父皇,”百里绥拱手打断,“后宫纯婕妤,按辈分为安姑娘之姑母,为表尊卑,安姑娘不宜有封号。”
宣崇帝龙体一僵,笑容渐渐收敛。
他全然忘记,还有一位纯婕妤……
姑侄同入后宫,虽不少见,但终究不光彩,尤其是极重伦理之道的晟朝。
皇后嘴角轻扬,起身道:“那臣妾恭喜陛下,安婕妤便安排在纯婕妤的春熙宫吧。”
纯婕妤在此位分上熬了一辈子,自己的侄女,一夜承宠,便一步登天。
奇耻大辱,不过如此……
请安结束,百里绥回东宫更衣,准备今夜宫宴。
“琼华宫如何了?”她坐在金辇上随口一问。
高寅躬身回禀:“尚衣局前两日已为云贵妃裁制宫装,头面首饰等皆是最新的。”
百里绥叹息道:“说是宠妃,出了冷宫几日,也不见父皇过问一句,甚至一步未入。”
后宫宠爱,不过色衰爱弛而已……
片刻后,明德殿内。
百里绥看向天枢与高寅,忽然开口问道:“孤为何要将安氏推到婕妤,你们可知晓?”
天枢面露迷茫,轻轻摇头。
高寅低声道:“纯婕妤柔弱,心系陛下,对太后言听计从,以致静乐公主性情如此。”
“唯有让纯婕妤对陛下与太后,彻底失望,才可清醒。殿下,应是想救静乐公主一回。”他轻声分析。
百里绥颔首,“孤既想助皇长姐脱离苦海,亦有事要其帮忙。”
如此懦弱的金枝玉叶,她看着实在心烦。
更重要的是,沈国公府,已经连续有两子死于非命,沈世子不可再命丧刺客之手。
沈怀庭重色,死在女人身上,为最佳结局……
须臾,百里绥更衣完毕,高寅进来禀报:“殿下,太后方才赏了安婕妤,诸多助孕的汤药。”
“太后这是期盼安婕妤怀上龙胎,或许可代替孤的储君之位呢。”百里绥打趣道。
“殿下放心,后宫再也不会有一位嫔妃遇喜,除非混淆皇家血脉。”高寅低声禀报。
百里绥嘴角微扬,眼神中透着愉悦的光芒。
凌肃办事向来严谨周到,她只是随口一提,后宫无需再有皇嗣出生,仅此而已。
后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