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川胸口上的银针还不到时间,合眸躺在高枕上休息,从校学堂回来便身体无力,起初他也以为只是累了,还不待他走到软榻前,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得已黛青只能让司药赶紧过来,又是吸药又是按摩,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扎上银针,情况安稳些,敷落便闯了进来。
“他们说师尊没有胃口,落儿自己做了牛髓羹,侍候师尊用膳可好?”
沈玉川虽没什么精神,但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慢慢支着身子起来。见他起来,敷落忙将汤羹端了过去,走近才发现他额头上出了冷汗,面白如纸,唇色也比往常深许多。
沈玉川此时虚弱不堪,只是点头吃些东西,看到她幻出绢锦抬手,他下意识躲了躲,抬手接过绢锦,不愿她的触碰。
到底还是在病中,沈玉川盯着她手里的汤羹好一会儿,愣是一口也不想吃。
好不容易含了一小勺,又怎么也不见他吞咽。
“是太难吃了吗?”
敷落见他味同嚼蜡,疑惑的拿起勺子,也尝了尝。
沈玉川没有回答,含着汤汁使劲吞咽了下,抬手捂上心口。喉间还留着那份难闻的牛髓味,不愿看她为自己担忧,沈玉川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推开汤羹:“不难吃,只是不太饿。”
敷落松了一口气,但见他比刚刚脸色更差,想着三两口能吃完的东西,也不占胃腹,便又亲自舀了一勺,柔柔的哄道:“再来一口。”
无奈沈玉川只能再次张口,只是这次敷落就更奇怪了,他竟然嚼也没嚼,直接咽了下去。看着他不停的揉按胸口,敷落陷入了自我怀疑,这牛髓羹真的有这么恶心嘛……
于是……
酉时不到,她端着几样小菜,又献殷勤似的跑了过来。
原以为师尊还在休息,没想到再见师尊,他已从床上起来,脸色也好上许多。
这牛髓羹效果也太好了吧……
敷落单纯的以为多吃些东西,身体便能健壮,却不知午膳后她刚一离去,他便将那两口堵着难受,又消化不了的汤羹,原原本本的吐了个干净。
喉咙间牛髓的味道迟迟散不去,沈玉川就这样难受的躺了一下午,本想着晚上好些去处理公事,还没动身,这糟心的妖徒又捧着食盘进来了。
一眼瞅见敷落那食盒,不是三两口能解决的样子,沈玉川没等她开口,率先转了话题:“许久未过问你的功课,听说你最近在练天惩之术,可有哪里一知半解还未参破的,说来听听。”
“哪里许久了师尊,光是瞑火术,半年查了弟子三回。”
实际上敷落的雷惩算是掌握的炉火纯青了,可贸然被提起,她总觉得怪怪的。从前沈玉川都是直接罚她面壁思过的,哪里会这般关心她练的如何。
沈玉川轻轻笑了笑:“那怎么也没见你有何长进。”
“他们见了我,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只有师尊,你净会欺负我!”
敷落佯装生气,但却不忘手头的功夫,打开食盒,一盘小青菜,一碟剔刺黑鱼和一碗米酒羹,每份量并不大,却看上去格外精致。
沈玉川一眼便知,这不是敷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