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和风吹过校学堂的外窗,几个胆大的仙童纷纷凑了过来,睁大了好奇的双眼,踮着脚想要一探究竟。
原来是玉川仙君来了。
他端坐在椅凳上,四周围着的宫侍也一脸严肃,除白胡子夫子气的吼吼喘气外,在场无一敢发出一丝声音。
“师、师尊,我跪好了。”
敷落自认倒霉,一改刚刚嚣张的气焰,夹着尾巴乖乖跪在地上,时不时偷瞄两眼沈玉川,模样好笑又可气。
若非锁妖绳,这孽障早跑了!沈玉川原是没功夫理她,一大早上朝还没够,放下手上的事,便匆匆赶来,索性她还翻不了天,不过一进门就听这老头抱怨,是该给个交代。
“跪谁?”
沈玉川是说给白胡子夫子听的,看似是把妖徒交给了他,实则他心知肚明,玉川仙君若不在场,凭她这顽劣,谁敢让她跪下?
敷落眼神一瞥,不情不愿的挪挪地方,将膝盖对准了白胡子夫子。
“说话。”
沈玉川沉声催她,敷落就越磨磨叽叽,一对上白胡子夫子的脸,她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就上来了,不似认错,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走着瞧!
“仙君还是算了吧。”
“多有冒犯望夫子宽恕。”
被她盯的慎得慌,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俩一齐说了话。
敷落还有点惊奇,看这老头都不计较,赶忙又转向师尊,想让他赶紧收了锁妖绳,可他却直接略过她,不动声色的看向新夫子说道:
“夫子心胸宽广,今日便放她一马。本君这不成器的小徒,来日还望夫子悉心教导。”
此事到此为止,能同执掌厌辞宗的上位者说上几句,沈玉川已是给足了他面子。
虽说天界以天帝为尊,但云起宫一脉历来与冥界抗衡,其兄厌辞宗主今又执掌人间,地位早已是万仙之上。
他哪儿还敢有什么怨言,忙躬身惭愧道:“善哉善哉,仙君托付之事,小仙万不敢懈怠。”
“此乃锁妖绳,本君今日赠予你,她若再不听管教,你便施法降她。”
当着众仙面,沈玉川抬手将敷落身上的锁妖绳赠予老头。
“师尊,别呀!弟子已经知错了,还送他这个干嘛!”敷落激动的爬过去,抓着他的裤袍想阻拦,却被他手指一勾,退化出夜貘狸真身。
接过法器,老头连忙谢恩,见此场景,小夜貘狸气的鼓鼓的,纵使满心怨气,也只是微弱的冷哼一声,将脸挪到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敷落是被沈玉川,拎着长耳带回去的,知道会丢脸,没想到还是鳐陌麒那个大嘴巴说出去的,美其名曰让她长长记性,其实就是故意看笑话的。
云起宫的小厨房里传出一阵痛呼,敷落再次被热水烫到,气的她覆手将整锅汤给砸了。
宫侍们听到声音,慌慌张张赶来,原本只是下厨,一进门还以为是谁在厨房打了一架呢。与敷落熟络的宫侍抢先躲下敷落手中的刀,柔声安慰:“小妖姬有这份心便好,还是奴婢来切吧。”
“可是我想亲手为师尊做一碗羹。”
敷落有些泄气,听说牛髓补气,她忙活了半天,才找来这些食材。
宫侍是个有眼力见的,“那小妖姬你指挥奴婢,也算是你亲自下厨了,好吗?”
宫侍征求敷落同意,她原本是不想点头的,但眼看要错过午膳,这才勉强答应。
等到成品出来的时候,又过了半个时辰,捧着一小碗两勺就见底的牛髓羹,敷落一溜烟飞进了栖仪阁中。
她不知天界何等大事,能天天麻烦司药仙官到屋内议事,一天内两次与司药撞面,她都要怀疑师尊是否哪里不适了,好在她只关心她的牛髓羹,促起眉头骂司药小心些,便急着送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