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唯一的妹妹(2 / 3)

拂意浓 折烛光 2401 字 4个月前

救四公子,不过是好奇。”宁婼把玩起披风上的用来绣成雪兔的银丝线,银丝在兔耳那儿松了,冒出个头儿,宁婼便揪起它来。

“郡主好奇什么,我说与郡主听。”成郢咳了几咳,闭目压下那席卷而来的刺痛。

“四公子可是去……当刺客了?”线头缠在指尖,一圈一圈,越拉越长。

成郢听着那两个字,抿唇点了点头。

“刺杀谁?”

银线脱走,雪兔的耳朵已经消失。

成郢此时重伤,整个人羸弱不堪,语力更是比平时绵软不少,可这三个字却是咬得极重,带着嚼穿龈血的意味:“杨云林。”

不断延长的银丝停止了增长。

“杨云林?”宁婼脑中开始搜索这人的信息。

杨云林为人捧高踩低,贪财好色。

朝野上的新起之秀,几年之前还只是云州刺史,这样浑身没什么优点的人后来不知怎么就摇身一变竟成了太师。

宁婼看过他的为官卷宗,却没有发现什么记载有可疑之处,只是正常的官职升贬。

宁婼奇怪,杨云林与成郢,实在是想不出二人有什么关联之处。

“四公子手底下的人功夫也不算差,既能杀我的死士,就非得自己动手不可吗?”

成郢应得直接:“非得我自己动手不可。”

“他身边竟有这样厉害的高手能将四公子伤成这样。”

成郢凝着腹部的白纱布,里头已染上了淡粉,他满不在意地笑笑:“做了猪狗不如的破事,自然是要给自己的小命多上几道锁。”

“什么事?”

“郡主可知,四年前还是云州刺史的杨云林,曾做过一段时间转运使,到……”成郢突然大咳,面部涨得通红。

宁婼起身,圈着成郢让他借力坐起,塞了一块软枕到他背后给他垫着。

成郢渐渐平息下来,宁婼折身要去桌案上拿水过来,半道便听见成郢的声音,十足无力十足愤恨:“到南成去征收赋税。”

卷宗中并没有记载这一事。

宁婼停下了,不可置信地回头,正巧撞上成郢黯淡的眸,他的眼里分明无泪,她却觉得有泪。

“那一年,南成有很多女子失踪,上至妇人下至孩童。皇帝派了钦差大臣过来,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拖得久了便草草结了案,不许人再议论。”

成郢半阖眼:“那其中……有我的妹妹,成珃。”

他唯一的妹妹。

成珃被发现之时,已被奸杀在宜春楼门前。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那张脸对他笑过对他哭过对他愤怒过,如今却再没有了笑没有了哭没有了愤怒,一片死寂。

他坠入无间深渊。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午夜梦回,是她一声一声唤着四哥哥、四哥哥、四哥哥救我、四哥哥救我。

那是他的亲妹妹啊,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妹妹了,母亲撒手前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断重复说一定要替她好好保护妹妹长大。

他当时答应母亲,一定会做到。

可后来他去了神都,一去就是五年。

他回到南成后,骑射书画课业繁忙,只能高强度学习,病倒了也不曾停下,只为挤出时间陪着妹妹,可也只陪了妹妹两年。

两年而已。

那是成珃的生辰,他从马场回去,去衣庄取给妹妹的礼物,可那一日成珃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府门口等着他,像往常一样等他回来半点儿不嫌弃地扑进他满是汗味草味的怀里。

生辰那天,她不见了。

生辰后的第九天,成郢找到了成珃。

也是那一天,成郢永远地失去了成珃。

再也没有了,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我追查了许久,才终于确定幕后黑手是杨云林。我又往下查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证人。”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心底的痛已经让他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可是郡主,我千辛万苦找来的证人,死了。”

“他死了,七窍流血而死。”

他在成珃灵前发过誓,无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那人找出来,亲手杀了他。

“没有证物没有证人,如何将他绳之以法?”成郢凄凄一笑,双目却已凝冻,看不出半点生机。

“就算有,也不能吧……”

“大虞全国上下每日会发生多少事情,递了奏折的亦不在少数,得到皇帝回应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这件事南成并没有递奏折到神都去,皇帝却派了个钦差大臣千里迢迢地来,但什么也不曾查出来,没有问责只是结案。是何用意?也是真的查不出吗?”

光影摇曳,静得能听到呼吸声,碎成永无止境的黑暗,无限蔓延再蔓延再蔓延,雷声也打不碎穿不透,连木架与花盆里葳蕤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