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亲卫只见主子猛然站起,眨眼的功夫就躺在了床上,脸色病殃殃的,风一吹就倒了似的,哪还有刚刚的嗜血杀气。
祁溯眸色一敛,那亲卫赶紧磕了个头,悄无声息的消失。
“素素,我回来了,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林承安推门进来,兴冲冲地小跑到床边,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纸包。
祁溯靠在枕头上,好整以暇地问:“带了什么?”
林承安憨笑一声,打开纸包,里面赫然是几块蜜饯。
这是买药剩下的铜板换的,以往用多少钱都会跟娘说清楚,剩了钱也是尽数上交的,如今为了媳妇头一次私藏钱,就为了买几颗蜜饯。
见这么几颗成色低廉的蜜饯就让小夫君如此高兴,祁溯不禁也笑了笑。
媳妇笑了林承安也跟着笑,他赶紧拿出一颗蜜饯递到媳妇嘴边,“甜,素素你吃。”
晋王玉叶金柯,哪吃过这种低劣的玩意儿,只是瞧着小夫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尊贵的晋王还是张了嘴。
看着媳妇吃着蜜饯,林承安像是也尝到了味道,不由得喉咙耸动,咽了下口水。
见他这副馋猫似的样子,祁溯捻起一颗蜜饯递了过去,温声道:“你也吃。”
林承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吃,都给素素吃。”
祁溯眸色微动,自认为低廉的蜜饯,却是小夫君的宝贝,舍不得吃全都留给了他,心中不由得熨帖,心想这小孩儿真是来克自己的。
刚吃了两颗,林承安立马将纸包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矮桌上。
祁溯好笑,故意道:“怎么,不舍得给我吃了?”
“不是。”林承安脸红红的,“待会儿还要喝药,药苦,吃蜜饯就不苦了。”
林承安是想留着这几颗等媳妇喝完药在吃,用来压药的苦味。
“药?什么药。”祁溯生长在深宫,经历无数尔虞我诈、鬼魅人心,对这个字十分警惕,尽管他对林承安万个放心,可保不齐其他人有腌臜心思。
“我娘让我抓的药,素素你吃了就会好了。”林承安欢喜不已,这下媳妇的病不用拖到二哥回来了。
祁溯有些好笑,他这是中的毒,哪能那么容易医好。
不多时林承安就将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李金秀,祁溯闻了闻,这药除了苦味还隐隐有股腥味。
祁溯说什么也要下床,行礼谢过了婆婆,李金秀哪见过这么周到的礼数,活像自己是大官府里的老太太,当即乐得嘴都合不拢,对这个三儿媳越发满意,嘱咐一定要将药喝了,就回了主屋让小两口独处。
“先放着吧,我怕烫。”祁溯坐在床沿,拍了拍旁边,示意小夫君坐到身边来,好好培养下感情。
可呆子夫君不开窍,直接站了起来,道:“那你记得喝,凉了就更苦了,我先去地里看看。”
林承安不但记挂着媳妇,还记挂着那两块庄稼地,说完就去院里拿上锄头下地去了。
祁溯揉了揉眉心,还是头一次这般苦恼,只听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道:“去把陈易找来。”
不多时陈易就慌忙赶了过来,磕了个头道:“王上有何急事?”
祁溯看向一旁的药碗,陈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上前端起药碗查看。
陈易当谋士蠢笨无比,当郎中却堪大用,他师承岐黄一脉,为祁溯解决不少麻烦,这也是祁溯留这个蠢人在身边的原由。
陈易先是闻了闻,又尝了尝,之后虎躯一震,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
祁溯冷冷道:“说。”
“王上,这的确是滋补的药…”陈易顿了顿,又不怕死的道:“滋补阴虚,气血固本,好生个大胖小子。”
这是李金秀找来的偏方,里面不止有滋补的人参、当归、熟地一类,还有一味紫河车…
陈易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谁能想到堂堂大雍晋王竟然要喝这种药,说出去能把人牙都笑歪。
“这样啊。”祁溯从容一笑,“那就赐给你好好补一补了。”
陈易一张老脸瞬间变得比中药还苦,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不敢违抗,只能憋着气将那黑乎乎的药往喉咙里灌,正喝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王上的声音飘进了耳朵。
“孤倒是想生,只可惜她那呆儿子什么都不懂。”
“……”陈易嘴里的药差点儿喷了一地。
这边林承安正往地里走,半道上碰见几个同村孩子挤在一道泥沟前张望,有个顽劣的小子还脱了裤子,往那泥沟里撒尿,其他人看着一阵嬉笑,正要模仿,突然看到林承安走了过来。
其中一男娃招了招手:“承安哥哥,你快看这里有个醉鬼,咱们耍耍他。”
林承安望向沟里,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裹满泥浆的男人,被男娃那泡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