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承安散学后,拿着他娘给的银子在镇上药铺里抓了副药。
自从听说三房媳妇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李金秀就卖了两头羊,凑了银子,让小儿子去抓副滋补的药回去。
既然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好好养着总没错,把三儿媳身子调养好,以后好给林家生个状元苗的大胖小子!
林承安不知道他娘的心思,只知道媳妇吃了药就会好,欢欢喜喜提着药,一路上也不敢耽搁,紧赶着回村里去。
离村口还有段距离,碰上了好些日子不见的马银欢,马银欢因承安哥成亲,在家中撒泼打滚,寻死觅活了几天,在姑姑马春凤劝解下好了些,终于出门了。
此刻她手里抱着捆干草,眼睛比兔子还红。
“承安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马银欢主动搭话。
“银欢,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林承安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刚刚风大,沙子进了眼睛。”
马银欢咬着唇瓣,一副泫然欲泣、心事重重的表情,要是碰到其他男人早就好好安慰一番了,可林承安是个粗神经,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那你赶紧揉揉,沙子迷了眼睛可难受了。”
马银欢默了一阵,看到林承安手里的药包,问道:“是姨婆头疼犯了?”
林承安咧了咧嘴,“不是我娘,是素素。”
素素?马银欢先是一愣,之后反应过来,想必承安哥口中的素素,就是那个抢走她林家三儿媳位置的小贱人!
“嫂子她生病了?严重吗?”马银欢故作关心,说到‘嫂子’二字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林承安对他娘李金秀说的话深信不疑,“不严重,吃了药就会好了。”
“那就好,想来不是什么大毛病,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嫂子呢,还不知她长啥样子,漂不漂亮呢…”马银欢下句话还没说,林承安立马打断了。
“漂亮!”说起素素,林承安眼睛闪烁,素素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以前没有见过,将来也不会有。
马银欢不死心地追问,“那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能说出此话,马银欢也是有底气的,她可是村里最俊俏的女子,追求者也是一大摞,可她就是喜欢林承安一个,不单是林承安人长得周正俊朗,还有林家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地位。
没想到踢到了一块铁板,林承安想都不想就直接道:“当然是素素漂亮。”
马银欢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再没了之前娇弱的样子,撂下干草跑了。
林承安不明白银欢这是怎么了,他心里惦记着媳妇,忙不迭朝着家中方向去了。
一进家门,母亲李金秀立马从灶房走了出来,见小儿子满头大汗,怒道:“有鬼在后面撵呢,这么急。”
林承安是一路跑回来的,嗓子渴的很,他没搭话,大步走到水缸前,用葫芦瓢舀了一大瓢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见底了才放下,冲着李金秀嘿嘿一笑,“娘,我还能更快的,只是在村口碰见了银欢,耽搁了一下。”
李金秀微微一顿,“银欢这孩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林承安想了想,摇了摇头,可能是惦记着素素,他连人家跟他说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也懒得想了,把药包提到灶头开始收拾。
李金秀在心里叹息一声,马银欢在家里闹了好几天,闹得村里人尽皆知,都知道是为了小儿子成亲这件事。
只不过没人知道,就算没有陈素,她也不可能让马银欢进门,林家已经有个不省心的二房媳妇马春凤,万不可再来第二个马家人了。
回过神来,就见林承安在瞎倒腾药包,她立马上前将人从灶头赶了下去,“去去去,你哪会熬什么药,瞎添乱,去把柜子里的药罐子搬过来。”
林承安听话去将药罐子搬了过来,又用清水仔细洗了洗,李金秀接过药罐子坐在灶上,就着灶膛里的余火添了干柴进去,利落地将药材抖落到罐子里,往里头添了一瓢水,开始熬药。
林承安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杂叶,皱了皱眉,“娘,不洗一洗么?”
李金秀横了他一眼,“洗什么洗,你当这是大白菜哩,把药性给洗没了,还想不想你媳妇的病好了。”
林承安赶紧闭上了嘴巴,啥事都听他娘的指挥,没一会儿药罐冒出水气,李金秀把柴火退了些出来,用小火慢熬,叮嘱小儿子让他看火。
林承安身虽坐在灶膛前,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心早就飘走了。
知子莫若母,李金秀道:“行了,这里用不上你了,去看你的媳妇吧。”
一听这话,林承安咧嘴一笑,脚底生风般朝西厢房奔了过去。
李金秀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直叹气,心想自己这呆儿子倒是个会疼人的,以前都是直接去地里,现在都是先回房里看媳妇了。
想到三儿媳的孱弱身子,李金秀有些没底,她这些日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