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凤气性上来,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我能有什么法子,林承安又不是我生的,我还能管他成亲不成?”
“除非那小贱人不能生养,否则,你这辈子也没机会了!”
林承安散学后,像往常一样拿着锄头,直奔自己精心侍候的两亩高粱地。
除了这两亩地的粮食自家人能吃,其余地的粮食全要交给朝廷,听说要打仗了,到时候还不知这两亩地的粮食能不能保得住。
林家大郎在衙门做事,一年半载回不来,二郎把贩药材当生计,奔波在各个地方,一年半载也回不来,只有母亲和两个嫂子操持家务,要是林承安不帮衬着点儿,这个家就更难了。
至于春耕秋收这重活,李金秀舍不得小儿子受累,她也不吝啬,花钱雇几个短工,也就挺过去了。
将田里的杂草除了一遍,这活偷不了懒,杂草不除,就会抢了高粱的养分,隔三差五就得拔一次,等到拔完杂草,天已经黑了,林承安这才准备回家。
“承安!”大老远跑过来个人,等近了些才看清,是赵老二赵似虎,他爹就是村里的大官赵里长,他还有个兄弟,叫赵如狼。
赵似虎跟林承安年纪相仿,从小玩到大,关系很好。
林承安问:“似虎哥,有什么事吗?”
赵似虎神神秘秘的,凑到跟前道:“你在私塾里把字学全乎了没?”
林承安摇头,他怎么可能把那么多字识全乎,他学了三年,“三字经”都没弄明白,可能他真不是读书这块料。
赵似虎黝黑的脸更黑了,叼着狗尾巴草,嘴里唉声叹气。
林承安一打听,原来是赵似虎看到他成了亲,也开始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这不,瞧上了隔壁村刘秀才家的闺女。
本来挺门当户对的,可惜他没个学问,跟人家秀才闺女搭不上话。
他于是就想着,让林承安代写段酸话过去,试试对方对他有意思没,要是回了就是有意思,赶紧让他爹去提亲,没回那就是没戏了。
林承安讲义气,看不得一块儿玩到大的兄弟失意,立马把这差事拢了过来。
这有什么难的,书上抄一段不就行了。
回到家,家里正快要吃饭了,小轩文站在门口,因为不能和小叔一起睡,他可不高兴了,一直扁着嘴。
不是林承安不让小轩文一起睡,是大嫂冯圆拘着儿子,不让他来。
饭菜摆上桌,每人一碗煮熟的高粱米,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等着当家人李金秀动筷。
今天煮了猪肘子,林家虽然不穷困,可也不是天天能吃得起肉的,一个土猪肘子,没多少肉,分不到每个人肚子里,多数都给了小轩文。
李金秀心疼小儿子,林承安自然有份,能分到一筷子肉,连她自己都没有,别说媳妇了,就只能喝汤。
趁着没人注意,林承安把碗里的肉夹给了祁溯,他小声道:“素素,这个好吃,你吃。”
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祁溯心下动了动,他将肉又夹回小夫君的碗里,不紧不慢道:“你吃,你每天下地干活,不吃肉没力气。”
说实话,祁溯不喜欢林承安天天往地里跑,他在想,什么时候把小夫君这种田的瘾给戒了。
李金秀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三儿媳把肉夹回小儿子碗里,揪着的心才落了回去,心想三房新媳妇是个知道心疼人的,这下放心了。
林承安是个轴性子,非得把好东西给媳妇儿吃,他宁可只吃馍馍。
祁溯拧不过,用筷子在肉中间一夹,一人一半儿。
林承安选了看起来小的那块,美滋滋吃了下去。
看到小两口恩恩爱爱,李金秀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