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平静地表述着,暗想当时也就是我和龙胆没去,辛追多睿智,派了最滑头的穷奇去,摄政王在场,穷奇怎么敢招摇,估计东营那里也懂得隐其锋芒,反正两营都没拿出真本事来,于是奉德军士杨律秋顺利地成为了紫星武士,后来就听说他被招进北卫了。
东玉平静地叙述完毕,对那秦叔行了一个军礼:“尝闻摄政王爷麾下有一位智勇双全的谋士,名唤秦子坚,智勇过人,想必正是眼前这位秦大人吧。”
秦子坚上下看了东玉两眼,目光扫到她手上的琉璃手串,又移到她的脸上:“摄政王已下令将昌甤宫之案已移交北卫督办,怎么?银奔没有打过招呼么?为何玉东云私下仍在追查此事?”
东玉心中咯噔了一下,北卫为何要继续侦揖此案?,但平静道:“主座绝不敢违命,只是玉堂座深受皇恩,担心此案牵连内闱,昌甤宫虽已封,可并未彻底肃清余孽,只恐其心中怀恨太后和圣上断了他们的财路,进而对三圣暗中加害,便只着我等暗中追查,襄助北卫,绝无阻挠之意,还请秦大人放心。”
秦子坚沉默在那里,东玉仍中规中矩地伏倒在地,猛然感到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一扭首,却见箱笼处露出一只手来,东玉换了一个角度看去,却见正卧着一个形体奇怪的女尸,正凸着死鱼眼瞪着她,正是已被杀的真老鸨,看她那形状,那
真老鸨也受了酷刑而死,到底是军营中人拷问,果然粗鲁无状,若是落到束何长官手中,只需几根银针,便能乖乖说话。
可是这里连杀数人,却也有滥杀之嫌了。
东玉抬头冷眼看向那杨律秋,他也看了眼那女尸,像是在欣赏自己得意的作品,面含得意。
东玉便开口问道:“敢问秦大人,敢问北卫的好汉是如何发现这家百花阁有问题的?”
秦子坚冷笑不语,那杨律秋却气势汹汹地反问:“那你们又是如何查到百花阁中?“
东玉在脑中搜了搜蜉蝣厚厚的案卷,半是瞎编半是真实地从容道:“本案人犯内监朱日负责运送前的宝物藏匿,并私扣圣上的黄金夜壶,他曾招认他之所以参于盗窃,只为一心想生出个命根子来,好去百花阁做回男人的日子,他曾经将其中一只黄金夜壶作为亵玩之资送给露兰春。我堂好手也曾乔装夜潜花魁闺房,发现她不过是区区一妓户,却多用御前宝物,多出自昌甤库,便从此查起。”
秦子坚开口道:“我方才分明看到你的同伴手持春兰的信物前来,想是常客。”
东玉说道:“昌甤宫一案因牵连到摄政王架的龙禁卫,太后圣心忧之,虽坚信王架白壁无瑕,只恐有人故意栽脏陷害,便命司官暗查,确实往来数次于百花阁,取得了她的信任。”
东玉看着二人,等着二人的回答,总算这二人的面色松驰下来,
秦子坚施了一个眼色,杨律秋便放下鱼肠剑道:“主公抓住其中一个龙禁卫叛徒陈二,我用尽手法拷问,陈二招认他们从未见过窃案主谋,只知接头的阎人行事十分缜密,龙禁卫每隔六个时辰换班,每每遇到运送宝物出宫,便轮到他们这一班,可他们只负责送到城门,出了城门自有阎人的团伙接应,可见其在民间有严密庞大的销脏渠道。”
“宫门、望楼的铜鱼公验合堪否?”东玉急切地问道,这是东玉他们一直绞尽脑汁想不通的地方,因为谨防机密或宫人失窃,所有出宫和进宫查验是一样严格的,所有的物件翻找,所有的宫人皆搜身,怎么还会有如此众多并且巨大的物件失窃。
杨律秋满面煞气道:“铜鱼合堪无误。”
东玉:“可查出专职合堪的龙禁卫?”
杨律秋:“自然查了。”
东玉:“可曾渎职?”
杨律秋冷笑:“那几个卫士确未查抄运送器具,不过,倒也未算是渎职?”
“身为龙禁卫,抄检不严,如何不算渎职?”东玉冷静地说出她的猜想:“除非是宫中的金汁送出宫外沤粪池……倒也情有可愿。”
当时辛追虽不让他们再查下去,但他们曾在私底下当作案件推演的游戏,激烈地争论过,那些大物件若没有地下通道,自然是拆零化整运出去的,小物件好运送。
且说那杨律秋听了便微怔:“本官以为空镜教之后,东卫
早就败了,不想还有几把刷子。”
东玉冷哼,不是东卫厉害,而是本座为断金堂的保洁工作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啊!谁让我常年留守断金堂,辛追用尽各种名义打发我干活,一遇到军匠仆役生病缺人啥的,我也担上了通矛厕、运大粪的重责,我自然知道那里的机关。若我是案犯,首选用油纸包沉在粪桶底下。
当时伙伴们在晚饭席间听了东玉的推案,表面平静地点头头,看看龙胆做的土豆泥和猪大肠子,不约而同地集体把东玉踢出去了。
“我到杂役司便发现了,那盛金汁的桶比民间的要高多了,民间粪桶最高不过六尺,杂役司的竟高达十尺,寻常侍卫已比一般人高大,